斜上方树冠枝叶中,一颗硕大怪物蛋静静卧在那里,乍看和其他怪物蛋并无不同。
人头般大小,浅褐色,蛋壳表面布满紫红血管。
但所有靠近这颗蛋的荆棘树枝,在蛋十厘米处,突然无征兆化作细小木屑,雪花般簌簌飘洒。
没有剧烈碰撞,连木质形变都不存在,一切自然而然,似香烟被一口抽干,树枝直接蜕变为木屑。
荆棘树枝源源不断向那颗诡异的蛋延伸,飞蛾扑火,前赴后继,却又在相同距离,被簌簌分解成一堆堆木屑,持续不断散落,周而复始。
真让秦汉毛骨悚然的,是他凝视那颗蛋时,心底蓦然升起的被盯上的感觉。
秦汉能感受到自己身上气味已经被它捕捉到,那一刹那,秦汉仿若升起自己不再是人,而是会移动的血肉之感。
这不是错觉。
那颗蛋传递来极为纯粹的情绪。
这情绪中不掺杂任何复杂意识,不存在可供沟通的理智,没有任何考量,纯粹到没有任何道理。
——饿。
极原始、极野蛮、极不顾一切的饥饿感,渴望吞食一切血肉。
这颗蛋,想吃掉自己,想吃掉所有活人。
秦汉血液几乎为之凝固,冷汗顺脊背滑落。
他从未体验过如此纯粹的恶意,如此赤果果的进食欲。
这感觉如芒在背,源自于最原始生物本能的战栗感从心底泛起,亿万年前面对捕食者的恐惧被激活。
“开枪!射击!”
秦汉声嘶力竭大吼。
所有动员兵在第一时间举枪射击。
枪声大作,震耳欲聋。
三挺M60通用机枪和两把波波沙冲锋枪同时开火,密集子弹如暴雨般向那颗诡异的蛋倾泻而去。
然而,只见那些携带巨大动能的子弹,在抵达蛋壳前方约十厘米处时,忽然像是撞上层无形屏障。
紧接着,这些金属弹头竟似冰雪消融一般,迅速分解,化作一团团细小金属粉末,飘飘洒洒落下,好似有人往空中撒了把亮闪闪的细沙。
所有子弹无一例外,全都在这距离被分解殆尽,子弹在蛋壳前方形成一片橘红弹幕,但竟无法再进一步。
三挺重机枪,两把冲锋枪,如此恐怖火力,却无法伤及其分毫!
且随射击持续进行,秦汉愈发清晰感受到,这颗蛋所传递出的饥饿感愈发强烈。
那直白毫不掩饰的食欲向他压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秦汉手在抖,汗水早已湿透裤子,黏糊糊贴在身上,寒意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