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范无救没等她说完,她大概知道了这个小女孩到底是谁,在满脑子狗血剧情一下子充斥的情况下,她几乎每多考虑,一把掐住了那个女孩的喉咙,没费什么力气就提起来了。做梦就是好,范无救得空想了一句,被箭射中了的肩膀都不疼了。
“姐、姐姐?”那小女孩满脸惊异。
范无救却丝毫没有产生半点的同情心,她只是一点一点地收着手掌,增大力气,直到看着小女孩涨红了一张脸,才开口,那声音里面带了点调笑,更多的是种讽刺,“我是你妈?你张口就喊我帮?我又有什么义务?你那位临哥哥说不定还真是我前几日杀死的过路人……”她边说着,心下越发发狠,企图直接将这幻想掐死。
她力气算不得大,自是比不过练武的成年男子,但掐死一个小女孩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
最后在手里面破掉的,是一串葡萄。
范无救多有嫌弃,摆了摆手,便看见那幻象又是变了。她心下奇怪她到底处于个什么状态,在无论如何还算得上是信奉唯物主义的她的内心里,大抵只有心魔这一说法可以解释这些臆想了。
范无救瞧了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幻象变成了情意浓浓的两人,其中一人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能认出来,另外一人有些眼生,范无救愣是多看了两眼,才看出来是谁。
“叶灵儿是我狂热粉丝,你让她抢我男人是不是不太地道?”
“而且你这是什么东西啊?你配个范闲,配个谢必安,甚至给我看李承乾都比这个好。”
她话语里面的鄙夷太过严重,似乎是真的刺激到了她自我定义为‘心魔’的生物,周遭环境猛地一转,她站在了一个庭院里面。那庭院人影憧憧,觥筹交错,贺喜声与笑骂声接连不断,大红灯笼里面的烛影随风晃动,很明显是大喜之日。
范无救:……
范无救:嘿这东西还挺搞的。
她正欲打算走走瞧瞧,便忽得置身于一个屋子内,芙蓉软帐,春宵正晚,刚出两个音儿就把范无救燥得没忍住往后撤了半步。她觉得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低下头,正对上《桃李卷》三个大字,又听到那帐中传来格外熟悉的声音。
“那书中可是这么说的?无救。“
“噗——”
她一口血喷在棉被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难以言喻地状态,喉头的腥甜带着左肩处的疼痛刺得她本来还迷迷糊糊的意识直接一片发白。疼成这样子,射箭怕不是个高手,她胡思乱想着,眯着有些睁不开的眼睛,看到的是完全陌生的环境。
这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一个地方,甚至应许连范府都不是。
范无救咳了几声,喉咙也没舒服多少,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物什。
“有人吗?”她欲说话,却发现自己嗓子哑得着实厉害,几乎连一个音都露不出来了,又渴又饿,如若再没什么东西填饱肚子,恐怕不是毒发身亡便是饿死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左思右想,寻思着恐怕是真的要对她下死手了,若不是恰好是范闲,只恐怕回天乏术。
范无救想要下床,刚掀开被子的一角,便看到一个布衣打扮的女人端着盆进了屋,瞧见她醒的时候,脸上是止不住的喜色。
“范公子,那姑娘醒了。”
—
范无救和范闲面面相觑,范无救自觉保持着一张冷漠而无情的司马脸,像是讨债人,毕竟看范闲那欲言又止的状态就很清楚了。滕梓荆的妻子为她准备些吃食去了,还特地问了姑娘喜欢什么,先给她拿了些垫肚子的,便上街去了。
滕梓荆在院子里面没有进来,一来二去,屋里面就只有范闲与范无救两个人。
“你躺了一个晚上。”还是范闲主动开的口,他坐在床边,看着范无救狼吞虎咽。
范无救心里本就憋着股道不明的气,把最后一口茶水吞下肚子,语气友善不起来,“看得出来,伤势怎么样?”
“你那处全是旧伤,此次幸好反应及时没有中要害,不然日后你左肩都别想再抬起来了。”
“……这话我每次受伤都要听大夫说一遍,听得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那你就更应该听大夫的话。“
“我听大夫的话你去给殿下拼命?”范无救露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笑容。
范闲不语,但那表情看起来极为不赞同范无救的话,范无救自也需要他的太多赞同,似是随口问了句,“殿下找我了吗?”
范闲顿了顿,“许是没找到这里。”
范无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直接说没找我不就行了吗?”
“我啊,”她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后,整个人往后一靠,头不慎磕到墙壁,吃痛地吸了口冷气,摆出一副逍遥自在的模样,“出来没跟殿下说,我还在禁足呢,说不定他以为我去什么地方花天酒地去了,在那里生我的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