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房里,周响正跟四合院的警卫员小赵聊天,从窗户瞥见了踏着月色走来的男人,愣猛地站起来,“改天再跟你唠,先走啦。”小赵还没来得及说啥,就看见人已经穿上鞋子匆匆跑出去了。等到小赵披上大衣走出去时,只看见了汽车离去的背影。他看了两眼,嘀咕:“这位大少爷咋都不在家里住。”原本还以为这么晚了,人肯定住下了,没想到还要赶夜路回部队。吉普车缓慢开出胡同后,李响才踩下油门提高了车速。程景森喜静,而且随着年龄增长,他身上那种威严感越发浓重,让人在他面前越发不敢说话,而李响也早就习惯了在他面前闭紧嘴巴。只是这一次,是程景森先开口打破了安静。“明天你找人去清大查一个叫孟书婉的女学生。”“孟小姐不是……”李响在后视镜里看清男人的神色后,立刻改了口,“是。”李响小心翼翼窥着男人的神情,见男人闭目养神后,他才悄悄松了口气,开始用脑子思考那句话的深层含义。已知孟书婉就住在程家,程长官要知道什么,根本不需要兜圈子吩咐他去调查。再已知孟书婉并没有考上大学,那么就是说那个清大的孟书婉并不是程家住着的那个孟书婉。可要是这样,程长官为什么要查呢?这之间是有什么联系呢?李响脑袋运转着,等开回了部队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不过他也不纠结了,反正到时候调查了,一切就都知道了。那夜的谈话像是一颗石子丢入水中,泛起的涟漪渐渐消散,可石子始终都在,就躺在水底,静静的存在着。孟书婉“爹,这信上说了啥,妹妹那边是遇到啥事了吗?”孟岩瞅着父亲孟庆山看完信半天不说话,心里头焦急,自从知道孟书婉跑了后,他就惴惴不安,生怕妹妹顶替的事情被爆出来。现在他才从首都回来,妹妹的信就跟着寄回来了,这让他不得不多想。孟庆山依旧没说话,孟岩见状,忍不住抢过信看了起来,越看他的脸色越难看,“孟书婉居然去首都了,还去了清大,她是不是知道了,对,她肯定是知道了,不然不可能去清大找小婉,爹,小婉说孟书婉一直在恐吓她,这咋办?”他又想到前几天看见的当兵的,越发慌乱了。“可前几天村里不是来了当兵的,会不会孟书婉就是受了他们的帮助才敢去清大找小婉,爹,你知道那个当兵的是什么来头吗?”孟庆山被儿子吵得脑仁嗡嗡,冷声呵斥:“沉不住气的玩意,多大点事给你吓唬成这样!那几个当兵的能有什么来头,看年纪应该是孟长征的战友,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手也够不到咱们黄桥乡!”孟岩闭了嘴,可心里却在说:这还不算大,这都被人找上了,一旦闹起来,别说小婉没学上,估摸着咱们家在村里也得受影响,您还想着要进大队呢,到时候别因为这事大队都进不去。可这些话他也只敢想想,要是说出来,肯定要挨一顿抽。儿子都能想到的事情,老子怎么可能想不到。孟庆山却是丝毫不害怕,多大的官,只要不是管他们这一片的,那都没他这个村长大!“可孟长兰不是说那是她爹的老战友吗?”孟岩依旧觉得担心。孟庆山轻蔑地冷笑一声:“孟长兰也就想甩干系胡乱说,孟远鹏或许还真有几个厉害的老战友,可是要真跟他关系好,就不会窝在咱们村苦哈哈,他们那一批出来的,但凡活下来会争取的,哪个过的不好,就他孟远鹏那个窝囊废,生前都不见有人来看他,咋死了就有人来帮忙撑腰?”孟庆山提起孟远鹏就是不屑一顾,他可不觉得孟远鹏还有什么关系好的老战友。孟岩:“那孟书婉咋办啊,咱们不管吗?她现在可是跑到首都给小婉添乱了,您看小婉信里被欺负成啥样子了,这学都要上不下去了!”孟岩很疼这个妹妹,所以当初哪怕不赞同顶替学籍的事情,却依旧没有阻止,反而还怕妹妹一个人出远门会遇到危险,陪着一起到了首都。孟庆山抽了口烟,眼里满是厉色,“她能跑,咱就能给她抓回来!都是签了婚书的人,走哪里都是咱家人!”这话说得格外狠厉和自信,从知道孟书婉跑了,还有人去孟远鹏家寻人后,他就提防着这一天,早早做好了准备,一个小丫头片子,能起什么风浪,有能耐跑天边去啊,还偏偏跑去首都,真觉得去了首都,就奈何不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