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明亮,众星拱之,天帝在位,德政有行。
润玉握紧了拳头,看来明日,当真毫无生机。
邝露站在润玉的身后,目光默默地追随着他,听到润玉如此说,也抬头看向星辰,小心道:“陛下,这星子方位可有什么不妥?”
“罢了,从此时起,你与我璇玑宫再无牵连。回去告知令尊,天道有常,润玉但求心无愧怍,红曲甘露润玉怕是无福消受了,请令尊勿要劳神。”
“陛下,邝露不知何罪,竟令陛下这般不悦?”邝露再次跪在润玉面前,眼眸中早已浸满了泪水,顺着清瘦的面庞掉落在砂地上。
“你好自为之。”润玉从邝露的身旁漠然地过去,他不知怎么去回复面前的邝露,但她接二连三地称自己“陛下”,实在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润玉背着手,神色冷淡地向璇玑宫走去。今晚星辰有异,明日之行必定困难重重,生死难料,邝露是真心待他之人,这未知险途润玉只求一人前往。
他一路走着,走出布星台,沿着南天门的云路走回璇玑宫。
润玉开始觉得不对劲。相同的场景,说不出哪里不同,却又好像处处不同。
路旁的用云彩幻化的锦簇繁花,今夜他竟然闻到了阵阵花香。
守卫的天兵莫名地换了盔甲样式,皆齐整整地尊称他为“陛下”。
路上过往的仙娥仙倌突然出现了许多新面孔,也皆称他“陛下”。
……
到底哪里不对?润玉来不及细想,加快脚步,只想回璇玑宫再作商量。
邝露凄然地站起身,远远地跟着润玉身后。
润玉终于回了璇玑宫。但今夜的璇玑宫,似乎格外清冷。
润玉走进宫内,眼前看到的场景,令他确信一切发生了更改。
依旧清雅简致的璇玑宫内,竟然种满了凌然皎丽的昙花,
全是,昙花。
润玉确信这不是他的璇玑宫。他精心侍弄的那些昙花,只有几株,就种在琪树旁的寒潭边,只待花开之时,与锦觅同赏。
那,这些昙花从何而来?
润玉向宫内走着,忽见琪树下的昙花丛里有个人。
那人着一身银线点缀的皓色长袍,长身玉立,立在昙花丛中,伸手抚过一朵含苞的昙花,月色皎皎,流光沉沉,显得孑立的他更加清冷疏离。他侧着头,专注着那些犹抱琵琶的昙花,看不清面容。
“你是何人?”润玉保持警惕,问道。
昙花丛中的那个人缓缓抬起头,转过身,看向庭中的润玉,倏然,他的面容不动声色地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