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审员:“韩家鸿,你老实点,别用上当受骗作为借口!”
韩家鸿:“是!”
预审员:“我问你,真正的肖重阳去哪儿了?”
韩家鸿:“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接受任务时,上海站已经把诊所迁到了黄陂南路,我就用他的身份开业了。肖重阳去哪儿了,我真不知道。”
预审员:“自从你潜伏下来以后都从事过哪些反共反人民的活动?一件事一件事说清楚!”
韩家鸿:“天地良心啊!解放后保密局的人再也没找过我,我以为兵荒马乱人事更迭的,他们把我都忘了。我还暗自庆幸,觉得好容易脱离他们的控制了,就做个新社会的好公民吧。我可是什么坏事都没做呀……”
预审员一拍桌子:“你胡说!你狡猾!”
韩家鸿:“我真没胡说……”
预审员:“那我提示一下你,你去大丰干什么?蓖麻毒素又是谁交给你的?”
韩家鸿:“什么大丰?什么毒素?”
预审员:“你别装糊涂!”
韩家鸿:“我是真不知道啊!”
预审员:“那你跑什么?”
韩家鸿:“有人要害我啊!”
预审员:“你把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
韩家鸿:“是是!一个来月以前……”
预审员:“具体哪一天?”
韩家鸿:“大概是4月中旬的一天,具体哪一天我一时记不清了,有个以前的熟人突然来诊所找我,他叫陈同甫,是我在军统受训时的同班同学,毕业后去了苏浙别动队。48年底我到上海站后碰见他,才知道他在警备司令部二处搞行动,属于国防部二厅系统,以后就再没见过面,我以为他早就死于战火中或者跟着国民党跑到台湾去了。一年多以前,我在大街上偶然碰到他,他拉我出去喝酒,其间他说他现在叫钟立元,一直在上海,但我感觉他可能也是负有潜伏任务的,只是大家都没有说破,彼此心照不宣。
他这次来诊所找我,想让我去一趟江苏的什么上海农场,给人带点东西去。我当时想,我的真实身份和地址只有当年的上司知道,那他来找我,肯定也是台湾方面指派的任务。说实话,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新社会的生活,也钦佩共产党把国家治理得欣欣向荣,不想再给国民党卖命,不想再过提心吊胆的生活。另外,我觉得国民党再也回不来了,天高皇帝远,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就找借口说他又不是我领导,拒绝去江苏。他也没有再坚持,只是吓唬我说,像我们这种做过潜伏特务的人,共产党绝不会轻饶,一旦被抓,不吃枪子也会被关一辈子,威胁要我好自为之。”
预审员:“这个姓钟的住什么地方?做什么工作?”
韩家鸿:“他说在一个什么机械厂做后勤,具体的我也没问。”
预审员:“他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没有?”
韩家鸿:“他比我高一点,应该有1。80米左右,身体很结实的样子,方脸,长着一双粗眉毛。”
预审员:“是他要害你?”
韩家鸿:“过了一个多星期,我到诊所对面的一家小商店里买东西,竟然碰见了他。当时,他神情有些不自然,我感觉他是在监视我,顿时感觉事情不妙,害怕他加害于我。我当晚就不敢住在诊所里,第二天去火车站买了去亳州的车票,打算出外躲几天先避避风头,还交代华雯找新房子,回来后就把诊所搬家,让他们再也找不到。”
预审员:“那你在亳州跑什么?”
韩家鸿:“我没跑啊!我先去亳州找一个药材贩子,他还欠我钱。我拿到结算的钱就从他家后门出去,在市场上逛了逛,然后就坐长途车到了隔壁的鹿邑县,那里有我的一个远房亲戚,我想着在那里住几天,避过了风头再回来,没想到第二天就让警察从被窝里给揪出来了。”
预审员:“韩家鸿,我告诉你,我们党的政策向来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对刚才的交代负完全的责任……”
方梅摘下耳机,抖了一下清爽的齐耳短发,对朱青林说:“如果韩家鸿交代属实的话,那个钟立元很可能就是冒用肖重阳的名字在农场登记,然后毒杀黄非的凶手,而只有韩家鸿知道他要去江苏大丰的上海农场,这个家伙这几天都在秘密监视韩家鸿,意图伺机下手灭口,那么很有可能已察觉诊所被公安局搜查,担心韩家鸿被捕会供出他,就会变成惊弓之鸟。我建议,连夜在全市排查那个叫钟立元的人,一旦发现,立即逮捕。”
“我同意。”朱青林转向顾海滨:“小顾,你马上进审讯室,仔细问清钟立元的相貌特征,然后起草一份协查通报,立即发给各公安分局,让他们连夜排查。我这就去向处长汇报,抓捕钟立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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