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伯,大伯母。”崔辩叙就好像北京烤鸭似的,硬邦邦直挺挺的,嘴巴还特别硬,说一句,他应一句,应的还叫人听着怪怪的,极不痛快的样子。
崔舟不过比崔喆大了八岁,可瞧着却比他老上十来岁似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好在崔氏的仪态教养很是到位,身板挺直,面容肃穆中透着股大家长的慈爱:“都是自家孩子,何须多礼,快起来吧。”
崔辩叙从善如流,立刻站了起来。
能站着谁喜欢跪着?
他又不是膝盖有毛病!
见状崔权上扬的嘴角又抿紧了些,但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九郎,你一意孤行要娶这个娘子,家里也随了你的心意,日后家中之事,你更要尽心竭力才是。。。。”
崔辩叙胸口一滞,暗暗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同崔权对视,许久未曾出声应答,崔喆在一旁暗暗着急,袖下的拳头都捏了起来,拼命给他使眼色却并未得到回应。
崔权执掌乌水房崔氏大半辈子,岂会同一小辈服软:“你若想叫人说那江家的小娘子不亲不孝、无德无行。。。。”
这威胁的更加明显了,大唐以孝治天下,不孝可是重罪,江上弦身上若是被扣下一顶不孝的帽子,日后出门都会受人唾弃。
自己生的自己知晓,眼瞧着崔辩叙就要发作,想起他那混不吝的性子,崔喆胸膛紧张的起伏着,喉结上下滚动着吞下一口唾沫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阿耶说这话实在见外,一笔写不出两个崔,他是我崔家的孩儿,自然要为崔氏一族效力。沂儿这孩子一向不爱说话,今日更是累着了,儿子先带他回去歇息。”
这话说完,屋子里没有一个人给他眼神和回应,崔权身上的压迫感愈发深重死死盯着崔辩叙,彷佛势必要听他亲口应下什么。
崔喆脑门上都渗出了汗来,崔辩叙却神态自若,单手背在身后同祖父对峙着。
“咳咳、咳咳咳。。。。”
崔渭猛然咳嗽起来,一张脸憋得通红,右手紧紧拽着左胸处的衣襟,骨节突兀苍白,那架势甚为吓人仿佛下一刻他就要背过气去似的。
“大郎!大郎!”
崔舟仿佛被人踩了尾巴一般浑身上下的仪态瞬间没了踪影,几步上前扶住咳的在椅子里缩成一团的儿子,冲着外头大喊:“快!端药来!”
原本还执着的非要崔辩叙给一个答案的崔权也慌了神,疾声厉喝:“速速请府医过来!”
崔辩叙微微挑眉,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一幕,不是说他阿兄的身体一直在调养着比往年好了不少么?
他怎么瞧着反倒像是更重了。
就这还能生出儿子么?
崔辩叙绷着脸,心里默默走神,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得加把劲?
他儿子没准就是崔家下一辈的老大了!
崔喆显然松了口气,一边给崔渭递水,一边给儿子使眼色,搞得好像是很忙的样子。
这回小崔倒是接收到了他阿耶的意思,脚下的步子暗暗往后挪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