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暝想了好久,才想到凶手的事,怎么跟朝廷交待,他承认白纸杀人,强说是巧合,并当众演示一页纸是如何割伤人的手,叫来了许多人围观,他上头学了一遍,又上朝堂表演了一翻,气得皇帝下令,命造纸的人,不可将纸张造得过厚,不能使其有硬度,以防白纸再次杀人,但这个命令只维持了两天,皇帝就撤销了,只因皇帝自己也觉得荒唐。
至于,那个教书先生,在他交待了如何虐杀一人后,被处决了。
处决那天,江夙夙并没有带宣纸去看,袁娘很是好奇,以往江夙夙会带苦主看现场的,但这次问都没问宣纸的意思,对于这个问题,江夙夙吃着干果,一指二楼,说,那是她师父的意思,称宣纸已染杀罪,不益杀气过深。
经由林颂一事,黄山考虑把狼毫还给高起,虽说那狼毫上的毛是拔的他的,但狼毫到底是高起父亲的遗物,留给高起,也算留个念想。
因此,步暝受黄山所托,去见高起。
高起看向步暝手中的狼毫,迟迟没有伸手去接,退后半步,对步暝揖手。
“能烦请步大人替我保管吗?”
步暝听了,十分诧异。
“为什么?”
高起抬眼,望向步暝。
“我还不配拥有它,倘是一日,我高中,言行不愧为官,不负父亲生前所期,我再向步大人讨要。”
步暝看了手中狼毫一眼。
“你不怕我把它用了吗?”
高起摇头,站直身。
“若步大人有一天用了它,定是急用,也是需用,比我束之高阁更加妥当,但我知道,步大人不会轻易用它,因为……。”
步暝看着狼毫,狼毫笔被书鬼保管得很好,自然也因有黄山一直守护,但这些,他不能跟高起说。
“好,我答应你,祝你金榜题名,一举高中!”
见步暝给自己行礼,高起连忙还礼。
“借步大人吉言!愿风清日朗,高起定随清风,青云直上!”
乔衡远远的站着,吊儿郎当的吃着东西等步暝,看步暝走过来,才把嘴里嚼的东西咽下。
“这些读书人,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还青云直上?在朝为官有那么简单吗?”
步暝笑着拍了拍乔衡。
“少打击人啊,年轻人,有理想、有抱负是好的,这才是热血青年该有的模样,仕途之上,难免挫折,人人都一样,并非是没有困难,路都是人踏平的,没有前人翻山,后人哪有下脚的地方?”
乔衡咬了下嘴唇,看步暝。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你说他是年轻人,那我们是什么?”
乔衡盯着步暝,他跟步暝也就二十郎当,说小不小,说老够不上。
步暝想了半天,没想到该怎么回答,支了个损招。
“要不,你回去问你爷爷吧?”
乔衡一听,切出一声。
“问他?他高兴了不会夸,不高兴了,撺掇我爹,对我就是一顿打!”
步暝听了,看向乔衡好奇。
“你爹还打你啊?”
乔衡摇头。
“最近没打,但以前没少打。”
步暝忍不住笑,想起乔衡以前的样子,心想,有些人啊,再打还是那个模样,要教好一个人,有时,得用对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