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三次而已。”她调侃自己。“他们的手法差不多都快被我愉学到了,说不定我这家店要是倒了,我也可以学着去做这种无本生意呢!”
“你不会。”
她瞪他一眼,真没有幽默感。
“你瞧,我这里只不过是一家社区小超商,你看起来实在不像是那种会安于这种小工作的人。”
“我比你想像中更容易满足。”
“我提供的工资不高。”
“你也提供膳宿。”
“我需要可以在这里做久一点而且不怕一些小混混威胁的人,”翩然努力想找出一个能令他转身离去的理由。“我原来的帮手被最近的一次骚扰吓跑了。”
他点点头。“我还未碰上任何一件可以吓到我的事。”
显然这个康墨维不肯接受“不”作为答案,她懊恼地望着他想道,然后她再度被那双隐藏着无数神秘的眸子吸引了去。那对冰冷的黑蓝色眸子里面容纳了太多沧桑、太多孤独,而冷漠无情的背后却又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脆弱。就是这一抹她根本无法确定是否存在的脆弱,令她脱口说出了几乎一出口就后悔的话。“好吧,望你不要后悔。”因为我已经后悔了,她想。“你先把行李放到房间里去,来,你往后面去,左边那个门是货仓,你从右边那个通往后面的门进去,进去以后右边的门是你的房间,左边楼梯下面是浴室。我住在二楼,如果需要什么……”翩
然后悔不到几天便开始庆幸自己当时因一时冲动雇用了他。他不多话,工作勤奋、手脚俐落,而且对小型超商的一切经营细节了如指掌,关于所有的啡货、进货、点货,商品的排列重点,甚至连帐本的记录、利润的计算他都一清二楚,简单一点说,这家店有他一个人顶着就绰绰有余了。
而且他也不在意需守到午夜一点才能关门睡觉(因为顺应社区内越来越多的电脑夜猫族的要求),然后次日一大早六点半,就得起床准备七点开门(康乐社区的居民一向早起)。当然,她也不是苛刻的老板,她总是在午后生意较清淡的时候让他去补一下眠。
没有人知道康墨维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大部分时间他安静得像个哑巴。而随着时间的逝去,翩然却越来越对自己雇用的这位英俊沉默的员工感到好奇。尤其经过四天前那一个令人惊异的夜晚之后,她更是由衷欣慰自己雇到了这个沉默寡言的守卫。
当时已是午夜过后一点半多,她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后告-墨维先去洗澡后再来稍微清理一番即可,她会负责关门。但正当她把铁门往下拉到一半时,两只突如其来的手,轻而易举地便阻止了铁门继续下降并往上升回。
“对不起,我们已经打烊……”翩然的声音倏而止注,她强自压抑住渐升的恐惧,小混混前三次来捣乱都是在白天或天刚黑时,她从来没有在午夜时刻碰到过,她情不自禁地想到租书店小姐的遭遇。
但是一向不认输的她仍然硬起头皮,双眼毫不闪避地直视着面前三个模样猥琐的十八、九岁少年,口气镇静地说:“请你们明天再来,我门要休息了。”
“休息?要不要我陪你啊,小姐?”首先把翩然硬挤进店里的长发少年暧昧地斜睨着她。
另一个右耳上挂了两个大耳环的少年踱到饮料冰柜前打开,拿出三罐海尼根边扔两罐给同件,边打开一罐牛饮着。满脸青春痘的少年则跑进柜台里,取出塑胶袋把一条条的香菸塞进去,然后敲打着早已锁上的收银机。
“阿辉仔,这个锁住了,叫她过来打开。”
“你听到了,快点过去打开!”长发少年抓住翩然的手臂把她往柜台方向拖去,翩然不甚甘愿却又无能为力地被踉跄拉扯着往那头去。
她很明白反抗的结果会是什么,运气好一点就只不过再多一些财物上的损失,否则就会像租书店的小姐一样遭受轮暴。她想,那样可不太划得来。在紧张与恐惧的侵袭下,她压根儿早就忘了自己请来的店员兼守卫了。
然而她的守卫可一点儿也没有疏忽地的职责。“如果我是你们,我会立刻把小姐放开并向她道歉,然后把你们该付的帐付清,最后,再乖乖自己滚出去,并帮我们把铁门拉下来。”
店内的四个人同时转向后头突然多出来的第五个人,那个平静地发出冷硬而具威胁性的傲慢命令的男人。
他的肩膀非常宽厚结实,光裸潮湿的胸膛肌肉起伏有致,除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疤痕外,他的身躯完美而强健。他的头发仍湿淋淋地滴着水,牛仔裤可看出是匆忙问套上的,只拉上了拉炼连钮扣都没来得及扣上,甚至还光着脚丫子。他面无表情,双眸深处有一抹狠酷的光芒若隐若现。三个趾高气昂的毛头小子并未感受到墨维周身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有多尖锐,兀自仰头大笑并嘲讽道:
“老兄,你又是哪儿蹦出来的狗头虾蟆脸啊?”
“想扮英雄救美人吗?装得满像那么一回事的嘛!小心英雄做不成变狗熊喔!”耳环少年捏扁啤酒凄随手一扔。
“别那么小气嘛,”长发少年一手仍紧抓着翩然,另一手则老实不客气地在翩然脸上、颈项恣意轻薄着,她强行忍注被触摸时那股唔心欲呕的感觉。“有好东西就要跟好兄弟分享,我们用完了就还你,我保证绝不会用坏她。”他以猥亵的口吻说道。
翩然再一次想起租书店小姐,内心的恐慌引起全身一阵寒颤,她绝望无助地望着墨维。他一个人对付得了三个人吗?
墨维双目寒光乍现骤隐,他稳稳上前一步。“我再说一次,立刻放开小姐,付清帐,滚出去!”
“如果我们不呢?”长发少年不规矩的手开始往翩然的胸部探去,翩然倒抽一口气,长发少年邪恶地笑了。“你又能怎么……啊……”肚子里尚未消化的消夜几乎涌到了喉咙,就在她绝望地阖上眼的那一刻,攫住她手臂的手倏地松脱了,接着,她的眼前一阵人影晃动,她不觉眨眨眼,待她定睛一看时,下巴几乎要掉落到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