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旧公案争了起来。
辩了一会儿,他笑,「几千年前,人家都定稿了,我们吵什么?」
「若说定稿就没得争,哪来那么多异想天开的批注眉批?」我也笑了。
「怎没看到荒厄?」他东张西望,「咱们聊了好一会儿,她却连个影子也没有。
」
「这几天她不太舒服。」这又是我心头一层隐忧。外观看起来,她病是好了。但
这几天就只想窝着睡觉。问她有什么不舒服,她也说不上来,只是被吵醒就很暴
躁。
但他问起荒厄,又勾起我方纔的烦恼。
他那样愉快的诉说月景时,我像是看到一个活泼愉悦,热爱旅游的灵魂。
「…班游…你真的不去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他呆了一下,不大自然的将脸别开,「…我不是那么方便去旅行的。我不想…给
别人带来…麻烦。」
安静了一会儿,他深深吸了几口气,「…或者灾难。」
我突然,非常非常的,难过起来。
我担着这层宿命,只能咬牙挣扎求生,但最少我也知道所为何来。但他可是不知
道的,只知道灾难层出不穷,偶尔还会波及旁人。
「…你很喜欢旅行吧?」我低低的问。
他转开头不看我,「…我们别讲这个。」
我下定决心了。
「如果我去,你也去吗?」我歪着头看着。
他猛回头,怔怔的盯着我。「我…我不是…」
「方便的,哪有什么不方便。」一阵鼻酸,我几乎掉下眼泪。物伤其类,何况我
和唐晨。我比谁都知道受困于命,连多行一步都战战兢兢的心情。「我同你去,
不会有什么不方便。」
他又高兴又难过的神情,让我的眼泪真的滴下来了。
当然我知道,这很傻气啦。不过是去旅行,弄得像是刺秦王似的。但出发那天,
我真的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味道。
是说能把班级旅游弄得这么视死如归的也不多了。
我就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强烈缺乏求生本能,但缺乏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是大脑缺
角可以形容了。
我们搭了将近半天的游览车才来到那个位于深山的民宿。明明我们学校就在深山
峻岭之颠,刷新最高学府的海拔,为什么出门旅游,还要去钻更荒凉的蛮荒山林
,这我就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