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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ldo;影阁查不到，相信你们已经尽力了，起身吧。&rdo;我皱着眉，竟然与南疆扯上关系，精心布局，是要谋夺天下么？那胃口可真不小，不过，吃得下么？&ldo;残影呢？&rdo;若是以往，怎么会这么久了也不出来？

&ldo;会阁主，今晨出去，至今未归。&rdo;弄影抬头望向远处，忽道：&ldo;人回来了。&rdo;

&ldo;属下见过阁主，未能恭迎，恕罪。&rdo;残影的眸中不似以往般平静无波，有些许波动，像愤怒，像‐‐思念。

我放下手中的天青釉色茶盏，天蓝色的茶盏温润柔和，有如羊脂白玉，不愧于&ldo;雨破天晴云破处&rdo;的称誉，走近一步：&ldo;闻香如此之浓，何处红梅已绽，赏梅了？&rdo;梅香固然让人舒服，但这香……过于熟悉了些。

&ldo;这，想来是昨日的侍女香薰用多了，阁主若是不喜，那……&rdo;他微怔了一下，眼眸中波动全无，恢复了平素里那副清冷的样子，似乎刚才只是我的错觉。而那股像极了萧澜的感觉一刹那涌上心头，好像他就是萧澜一般。

茶盏釉屋莹厚，有如堆脂，视如碧玉，扣声如罄，轻触着茶盏，良久才开了口：&ldo;熏香挺好，用着也无妨。&rdo;顿了一顿，继续道：&ldo;残影一面派人盯着王宫里卓暧的动向，一面继续向南疆调查，必要时借助蝶仙谷的帮助。至于王宫里，有需要的话，亲自盯着。看你今日也累了，下去歇息吧。&rdo;

第五五章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待残影走远了，我才道：&ldo;弄影，挑个时间出趟远门。查查临水楼的来历，尤其是临水楼里的楼主与一名叫珍娘的女子。如果与残影有关系，秘密报与我便可。&rdo;

那股子香，分明是临水楼里的梅香，平俗的香料比不得那股通透的香味，而残影，一个平日里不喜熏香的人，会用？叹了一口气，怎么事情越来越模糊了？而至于萧澜，那个心底最让人柔软的男子，我给的期限不多了，不查，那是最后的尊重。

&ldo;这件事，别让残影参与，尽快！从合沐带回来的那个孩子怎么样了？&rdo;抚了抚眉，只觉得头疼欲裂，最近的事情太多了。

&ldo;回阁主，那孩子由月影派人照看在静雪轩，已不似初来时哭闹，只是离不了月影，&rdo;弄影低头敛眉，问道：&ldo;阁主可要去看看？&rdo;

&ldo;罢了，左右今日无事，去看看也罢。&rdo;我举步往静雪轩走去，弄影随侍在一旁，有些微出神，怕是在苦恼我让他隐瞒了残影调查的事，&ldo;本尊这样子的安排自有用意，你日后会知道的。&rdo;自嘲地笑笑，影阁的弄护卫也有失神的时刻，原来大家不过都是茫茫红尘中的一粟，免不去凡尘俗世的困惑。

还未踏入静雪轩，便听到里面传来的咯咯的笑声，不过一岁多一点，正是爱笑的年纪。只见那孩子蹲在雪地里，小心地对着身前不高的……雪人，不过至于是否是雪人，便不得而知了，这样的年纪，总是喜欢这些玩意儿的，所以应该是雪人吧。

&ldo;见过阁主。&rdo;月影见我进来，急忙俯身行礼，一旁侍立的侍女也俯身下跪，除了那个团子，姑且认为那是个团子吧，圆滚滚的一团，不是团子是什么。

挥了挥手示意弄影在轩外等候，走上前去，看着那团子，小小的身子蹲在雪地里，双手被冻得通红，鼻头也是红红的，一双眼睛看着我，倒是有神极了，&ldo;知不知道，她叫什么？&rdo;我不由得上前几步，想再看清楚一些。

&ldo;这……合沐玉碟上并无此女，且几乎不曾有宫人见过她，属下不知。&rdo;月影低下头，怕是低得不能再低了，应该是羞愧自己能力不足吧。

&ldo;不知也好，不知也好。从此，她便叫雪霁吧。希望，可以雪后放晴吧。&rdo;我愣怔地看着那孩子，岂止是略似卓暧？那日不曾细细观察，她很像卓暧，像以前的卓暧。那双眼睛像极了叶枫，卓暧啊卓暧，你并不是没有弱点啊，平日里藏得再严，就怕伤了她吧。这么惹人爱的女孩子，想必卓暧与叶枫也是心疼的。

&ldo;阁主，这孩子，您打算作何处置？&rdo;月影小心翼翼地问道，不过半月未到，月影已是如此牵挂这孩子，真不知是幸事，还是不幸？

&ldo;你以为呢？&rdo;我云淡风轻地反问，影阁杀手，要么无情，要么情到深处‐‐情转薄。月影是被这孩子勾起内心的情愫么？若如此，那这个孩子当真是有一定的魔力了。

&ldo;属下认为，这孩子是无辜的，何况……她才一岁。&rdo;月影的声音愈发低了下来，&ldo;属下知道，这孩子不能留，但……&rdo;明白身为影阁中人，服从命令是惯例，况且，作为杀手，更没有无不无辜之区别。

&ldo;你急什么？这孩子当然得留着，也许她是以后战局的一个关键。罢了，你下去吧。&rdo;我瞧了一眼这孩子，却发现她也盯着我，灵动的眼里，有着对周遭一切的好奇与依赖，尤其是发现月影要离开时，脚步也跟着往月影那边挪去。

&ldo;姑姑，姑姑……&rdo;一双小手火速地揪住了月影的腿，死死地抱着。

我挥了挥手，让月影干脆留下，&ldo;从今起，你叫雪霁，叶雪霁，知道了么？&rdo;我柔着声音说道，忽略了月影的低呼声，也许她是不曾想过，有一天影阁阁主也会如此温柔地与一个稚子言语，说不得以后惊讶也不止于此。

&ldo;哦，&rdo;她低下头，忽悠仰起头：&ldo;那，姐姐，雪霁可以和月姑姑一起出去么？&rdo;问得那般小心翼翼，生怕我不近人情地拒绝她的要求，还特地称呼了我一声&ldo;姐姐&rdo;。其实，她又哪里知道，按着辈分，也是该称我一声&ldo;姑姑&rdo;的，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踮起脚，勾住我的脖颈，一张小嘴隔着面纱便印上了我的脸颊，&ldo;姐姐，雪霁亲了姐姐哦，姐姐要答应雪霁哦。&rdo;

月影已经愣在原地，下一秒便抱着那团子跪了下来，&ldo;阁主恕罪，这孩子还小，刚才是无心之过，阁主恕罪！&rdo;那团子仿佛被吓住了，缩在月影怀里不吭声。

我也愣在那儿，不知该作何反应，对于孩子，不知道是自己过于早熟，还是什么，根本没有应对措施，也不知要如何与一个孩子相处。&ldo;无碍，几日后是花神节的花灯会，月影你带她出去吧，记得避开该避开的人。&rdo;牵过那团子的手，凉凉的，&ldo;月影，她的手凉了，记得多给她加件衣服。&rdo;看了看依旧跪在地上的月影，吩咐她起了身，许久才听到她应了一声。

让月影不必相送后，径自向门外走去，却看见弄影似笑非笑的脸，虽隔着一层面具，却依旧让人觉得，表情依旧生动，&ldo;阁主对那孩子的安排真是恰到好处，日后用她来增加胜利的筹码，再好不过。&rdo;

我点点头，也不做分辨，其实，心底是不愿动那个孩子的吧。

&ldo;阁主，前些日子毒圣急着寻你的踪迹，闯了王宫，伤了悠舒公主，也曾找属下问过你的行踪。&rdo;弄影突兀地跟我提起了前些日子的事情，整个人显得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冥隐，其实从弄影的脸色便可知道，冥隐问了也是白问。

我&ldo;嗯&rdo;了一声，沉吟良久才道：&ldo;以后他再寻你，除了隐瞒我的踪迹之外，尽量让他少往热闹的地方跑，免得发生意外。&rdo;

出了扇坊，正要回宫，却见弄影快步走来，不可自抑地皱了皱眉，照理说这不合规矩：一旦我踏出扇坊，所有人均不得跟随。

&ldo;姑娘，您的披风落下了。&rdo;弄影‐‐这些人毕竟不是慕醉，不是心心念念一心要利用我的慕醉，世人皆道杀手无情，如今在我看来，还是帝王最冷血了。

&ldo;多谢了，弄影。&rdo;我在他微微错愕中翩然离去，只是不想让他看见眼中快要忍不住的泪水，这条路‐‐帮慕醉夺取天下的路，是我选的，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后退，无论路旁的风景有多美，我的目标只是走到尽头，也许会荒凉无比，但‐‐这是我的选择啊，没有退路，更何况慕醉岂会给我退路？

待拭去泪痕，平复了心中所思，才向宫门处走去，递上了慕醉的手诏，在一干侍卫的下跪中，我不禁回头看了看宫外的天空，蓝紫色的晚霞甚是美丽，只是不属于我。

&ldo;卓姑娘今日回宫了么？&rdo;我随口问了一句，不料侍卫却答道：&ldo;回公主，卓姑娘今日未曾出宫，倒是卓二小姐进宫了。&rdo;恭敬地低眉，不卑不亢的声音，我扫了一眼那侍卫，&ldo;本公主知道了，年侍卫在此守宫门，真是屈才了，显得我泱泱烈夙无伯乐之才啊！&rdo;

&ldo;属下愚钝，卑职不清楚公主在说什么。&rdo;依旧是不卑不亢，一如当年，也未见一丝慌乱。能在被人拆穿身份的情况下，还能面不改色的，除了萧澜的随从年易，别无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