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陆莲稚心思微动,盘算起了该当如何才能劝那卫况与自己切磋一番。也不知这两载余过去,卫况武艺精进了没有?
各怀心思间,格局初定,林方要坐上了首位,一桌主客悉都到齐。先前四处招呼着的林会叶,此番也终于回到了座位。
她舒坦地叹了一口气后,在陆莲稚身边坐下,又伸手接过陆莲稚递来的酒杯,道:&ldo;阿稚啊。&rdo;
陆莲稚抬头看向她,问道:&ldo;阿姐何事?&rdo;
林会叶灌下一杯酒,道:&ldo;待会儿你且帮我看看一个人。&rdo;
陆莲稚顺着她目光向宴席对面看去,只见那端一干人,皆拥着一个剑眉星目、颇为英挺的郎君,便问道:&ldo;阿姐说的可是那人?&rdo;
林会叶又灌下一杯酒:&ldo;嗯。&rdo;
陆莲稚觉出其中意味不对,便用肩膀挤了挤林会叶:&ldo;那就是裴来云?&rdo;
林会叶笑而不语,只一杯又一杯灌着酒,姿态放犷。
晚饭早就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了,一桌子人也放浪惯了,从不讲什么排场规矩,人到了,饿了,就直接拿了碗筷开始吃。
陆莲稚好几日没有沾酒,此刻得了林家的好酒,自然也是爱不释手。她先是随意吃了些东西垫肚子,几口后便筷子都不怎么再拿起来了,只顾着和林会叶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偶尔拿起筷子,也只是给亓徵歌布菜。
船上皆是自己人,也并不存在侍女仆从一类,所有人做什么都要亲力亲为,添酒、盛饭、端菜,都不似往日里高门大户办的宴席有人伺候着。
由是一餐饭下来,亓徵歌便眼看着陆莲稚同林会叶喝空了一坛又一坛的酒,又看着陆莲稚频繁起身,走到船舱另一边去抱来新酒坛。
她微微摇了摇头,看着陆莲稚眼底飞扬的神采,到底也还是并未出言阻止,只时不时便给陆莲稚布些菜,免得她晚间又说饿。
那边崇明注意到了亓徵歌的神色,觑着那方犹浑然不觉的陆莲稚眯眼笑了笑,凑过来道:&ldo;姐姐你可小心这泼皮,待会儿喝多了发酒疯。&rdo;
亓徵歌看了崇明一眼,知道她或许要讲故事,不由得提起了几分兴致,微微笑了笑问道:&ldo;哦?她还会发酒疯?&rdo;
崇明神色颇为高深,点了点头:&ldo;上一次我碰见她喝多了酒时,好心要载她回家,她却半点不领情,当真是口不择言乱骂人,一点脸都不要。&rdo;
亓徵歌听着崇明这话,又想起先前陆莲稚所说的那一通往事,不由得也发笑:&ldo;郡主很讨厌她?&rdo;
崇明一摆手,神色颇为嫌弃:&ldo;讨厌讨厌,讨厌得很。姐姐叫我宴夜便好,莫叫我什么郡主,太过生分。&rdo;
亓徵歌含笑应了,只觉得这崇明言谈间颇为生动有趣,倒是比陆莲稚还要带了几分意气耿直,也是个小孩脾性。
正准备多问几句,身旁陆莲稚便忽然放下了酒杯,凑了过来问道:&ldo;说什么呢?&rdo;
四周太过嘈杂,由是陆莲稚只知道亓徵歌同崇明在说着话,却竟也并不知道她们是在谈论什么。先前未凑近还好,现下陆莲稚一靠过来,便是浑身的浓烈酒味混着她那身暖香,几乎让亓徵歌嗅来也微醺。
亓徵歌伸手推了推陆莲稚,也顾不上同崇明说话了,只道:&ldo;说你呢。你且坐好,吃饱了吗?&rdo;
陆莲稚点了点头,模样有几分微醺。亓徵歌看着地上那一片空坛,又看了眼那头神色昏昏的林会叶,不由得失笑:&ldo;陆莲稚,你是不是喝多了?&rdo;
崇明在一旁附和道:&ldo;姐姐你可别理她,当心她发酒疯。&rdo;
陆莲稚看了崇明一眼,也不说话,只牵起了亓徵歌的手,对她道:&ldo;饱了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