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了动嘴唇,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
最后却只是拨开了他垂落眼前的黑发,哑声道:“寂云,我想你……”你回来吧。
本是极简单的一句话,却教冷寂云禁不住红了眼眶。
他这次没有强忍着,泪珠因低头的姿势直滚下来。
萧琮顿时懵了,急得捧着他后颈,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是不是我说错了,怎么哭了?”
冷寂云再度拍掉她的手,骂得还是那句:“你混蛋!”
萧琮心乱如麻,把人拥进怀里,回得也还是那句:“我混蛋。”她用一只手揉着男人的头发,疼惜地放柔语调,“别哭了。”
冷寂云不知为何,越是被她这样抱着哄着,心里越觉得委屈极了,却想不出是为了哪一件事委屈。
他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怎么学得这般没出息!
可是这几个月来,他心尖上像缠着个死结,日日堵得难受,如今顺从本能大哭一场,反倒舒坦了许多。
他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必定丢脸得很,忍不住又窜起火来,却不知是气萧琮多些,还是气自己多些,抬手便胡乱地往她身上捶打了几记。
萧琮被他哭得手足无措,只知道抱着怀里的人安抚,要怎样打都由得他。
直等哭声稍止,她抬起那人脸孔来,见他两眼都红肿了,心头更难受不已。
冷寂云忽然抓住了她来给自己擦泪的那只手,恶狠狠地看着她道:“你若再负我一次,我此生都不会回头了。”
萧琮反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再也不会了,我要是再那么混蛋,你一剑杀了我。”
冷寂云抽回手来,哼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我把你碎成一百零八块,扔进河里喂鱼虾。”
萧琮听着这些发狠的话,心间却觉甜如蜜糖,失而复得的感觉令她欣喜若狂。
轻抬起男人的下巴,许久不曾细细看过似的,目光在他眉目间反复逡巡,心已柔软地碰也不能碰了。
冷寂云被她看得久了,便觉有些赧然,要转开身去。
萧琮却道:“别动。”
冷寂云一怔,她已倾身过来,托起他的脸,在他额上一吻。慢慢向下,轻吻他眼帘,再向下,啜他的鼻尖。
冷寂云两手撑在身后,紧张似的,稍稍抓住了床单。
萧琮缓慢下移的嘴唇令他生出一种正被一点点吞掉的错觉,他垂下眼,喉结上下滑动,耳中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萧琮寻到他的嘴唇,却没像方才那样一下子亲吻上去,反而保持着一点距离,像嗅闻,又像引诱似的靠近它们,感受着彼此温热的鼻息。
男人眼睫颤动,呼吸愈发乱了。
她这才托着他的下颌,印下这一吻。
不同于前次的热烈,这一吻极尽温柔绵长,仿佛向对方倾诉着埋藏心底的眷恋。
冷寂云也像受到触动似的,不再一味承受,开始慢慢地回应她。
萧琮便拉着他的双手环在自己腰后,贴着他的嘴唇着意厮磨,待两人稍稍分开,男人的双唇已通红了。
“待会儿跟我一同去议事厅吧。”萧琮替他理着衣襟,询问他的意见。
从去年冬天起,两人就再也不曾有过往日那般同进同出的情形。
冷寂云想了想便点头应下,坐在镜前时才发觉嘴唇红肿得显眼,当即瞪了萧琮一眼,恼道:“不去了。”
萧琮将他乌亮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笑道:“怕什么,我看等会儿谁敢多看你一眼。”过了片刻,又道,“谁要是多看,那准是羡慕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