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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第1页）

&ldo;聊聊吧，好吗？&rdo;

&ldo;……&rdo;罗兰无言地回望她，墨绿色的眸子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没有往日的戒备，也没有愤世嫉俗的冷漠，只有最诚挚的邀请。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他什么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

&ldo;嗯。&rdo;当意识到时，他已冲口答应，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冰宿灿然一笑，心头除了胜利感，还有更多不明原因的喜悦之情。她侧过身，伸了个懒腰，吸了口浓郁的海风，轻快地道：&ldo;那么，告诉我你发呆的真正理由。&rdo;罗兰白了她一眼：&ldo;你似乎认定我是个说话十句有九句是谎言的骗徒了？&rdo;

&ldo;不，是十句有十句。&rdo;

&ldo;喂。&rdo;

&ldo;别想岔开话题，赶快老实交待。&rdo;

我好像被她压在下面了？罗兰疑惑地想，但他没有不快，反而感染了对方的情绪，心情轻松起来。

&ldo;好罢好罢。&rdo;做了个投降的手势，青年微笑道，&ldo;我说，我没想什么。&rdo;一如他预计，话音刚落，少女就射来冷冷的怀疑视线，他只是微笑，眼神却浮起悲伤。

&ldo;因为，悼念不需要思考。&rdo;

&ldo;悼念？&rdo;万没料到是这样的答案，冰宿怔了怔。罗兰别开眼，低声道：&ldo;冰宿，你听过十二年前，兽人和蛮族曾联手侵略我们吗？&rdo;

&ldo;听过。&rdo;

&ldo;在那场战役里，我失去了一个最要好的朋友。&rdo;

&ldo;……&rdo;

&ldo;他为了保护我，用身体挡住蛮军统帅投来的长刀。&rdo;青年的语尾有着轻微的变调，&ldo;我感觉到他的身体逐渐冰冷，却无计可施；我看着他在我面前微笑断气，却什么也挽回不了。&rdo;

罗兰……冰宿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心口刺痛，一句安慰的话也挤不出来，全身充溢着后悔。

&ldo;那一刻我发誓，就算要当一个最卑劣、最无耻的小人，我也绝不再让死神夺走我身边任何一个人的性命！&rdo;

当回音也在夜色中缓缓沉淀下来后，罗兰吁了口气，控制住激动的情绪，朝少女绽开一个无力的微笑：&ldo;听起来像是对自己行为的辩白，是吧？&rdo;冰宿小声却坚定地道：&ldo;不。&rdo;

罗兰冰蓝的眸这才浮起少许往日的神采，笑容也渗入真心。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向月光下静谧浩瀚的海洋，用不同于刚才的冷静口吻道：&ldo;我射杀了蛮军统帅，又灭了暗黑岛，总算大仇得报，所以我在这里悼念，希望他的灵魂安息。&rdo;

&ldo;我倒认为你是多此一举，你那个朋友肯定早就安息了，在他用生命拯救了你的那一刻。&rdo;冰宿说出她最厌恶的灵魂论，为了安慰眼前的人，&ldo;他才不是为了要你帮他报仇，才救你的……我是这么觉得。&rdo;

罗兰惊讶地注视她，随即轻笑起来：&ldo;没错，我知道，谢谢你，冰宿。&rdo;他温柔的眼神和话语宛如深沉的夜色将少女紧紧包裹，让她的心仿佛浸在温水中一般温暖。

罗兰合眼，一字一字道：&ldo;我知道死人不会说话，也不会思考，但活人不同。血债只能用血抵，憎恨之火只能用敌人的鲜血浇熄，我活下来了，所以我必须背负这个业。&rdo;

&ldo;你的恨熄了？&rdo;

&ldo;熄了，但心伤永远愈合不了。&rdo;罗兰睁开眼，叹了口气，&ldo;没办法，这就是名为仇恨的双刃剑，了断敌人的同时割伤自己的心。但即使如此，我也不后悔，以德报怨可不符合我的性格。&rdo;

&ldo;这一点我倒是深有体会。&rdo;

&ldo;哼，你也是个记仇的女孩，别五十步笑百步了。&rdo;罗兰斜睨她。冰宿扮了个俏皮的鬼脸。半晌，两人相视而笑，沉重的气氛驱散开来。

冰宿背靠栏杆，柔声道：&ldo;你那位朋友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rdo;

&ldo;莱德，全名是莱杰特&iddot;索兰尼亚，拜亚帝国的二王子。&rdo;（注：莱德的事迹，在罗兰的回忆篇《黄金之章》里）

&ldo;咦！&rdo;冰宿一愣，&ldo;二王子？拜亚帝国？&rdo;罗兰笑道：&ldo;你应该听过拜亚帝国，我送你的剑就是那儿的，也是莱德的遗物。&rdo;

冰宿更吃惊了，不禁捂住脑袋，举起只手：&ldo;慢来。拜亚帝国，不就是尼普亚斯大陆最强大的国家，我是读到过……那儿的王子怎么会万里迢迢跑来这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