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林楚盈的面孔在这个瞬间变得史无前例的阴暗冰冷。
“我是你妈啊——”
“我做了饭——”
截然不同的两种回答一起在楼道中响起,一个哀怨的表情带着母性的光辉,一个脸上陪着奉承的笑容。
李淳风和白裙女人相视一眼,似乎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微微低了下头。
林楚盈拎着东西,寒着脸从白裙女人身旁走过。
“我来我来。”李淳风急忙接过她手里的香蕉和桃子,“阿姨,快请进来坐。”
女人深深看他一眼,又看向自己的女儿。
林楚盈赤着脚走向自己的房间,从她的背影中撂下句话:“不想一直站着那边有沙发!”
白裙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喜色,踩着高跟鞋走到门厅旁,四下里打量这个房间。
“阿姨,换拖鞋吧。”李淳风瞅瞅鞋柜上林楚盈特意没穿的拖鞋,讨好地放到她脚边。
“好,你帮我拿一下。”女人把手中的小包递给他,弯下腰解开鞋扣,露出一双完整雪白的小脚来。
这母女俩果然都是大美人,一双脚都生得无瑕若玉,透明雪白。
“你叫什么名字?”白裙女人环视一圈,坐到了沙发上,态度也转变许多。
“李淳风,阿姨。”李淳风赶紧去倒了杯水。
“二十几了?做什么工作的?”女人眼波一挑,看到了左手边李淳风的卧室,床铺收拾的干净整洁。
“二十,做点小生意,阿姨请喝水。”李淳风羞涩地笑了笑,坐到属于他的那张单人沙发上。
“看不出你这么年轻就是小老板了,家里一定很有钱吧?”女人的表情很平静,既没有惊奇,也没有赞许。
李淳风笑笑,敢情把俺当作富二代了。
“阿姨过奖了,我父母早亡,如今在海联集团担任副总,算不上什么老板。”李淳风淡淡地回答。
“集团副总?”白裙女人这次稍稍有些惊讶,又看了一眼李淳风,端起纸杯小口尝了一下。
“做点航运和医药生意,刚刚起步。”李淳风谦虚地说道,“哦,阿姨来的正巧,我做了晚饭,一起吃顿便饭吧。”
白裙女人表情愣了愣,嗅到厨房里飘来的鱼汤香气,她感叹道:“小李,楚盈这孩子脾气大,你要多担待点。我有个姐妹的儿子今年也刚从国外回来,人我见过,挺不错的男孩子,我这次来本想替他和楚盈安排一次相亲……”
“谁要你安排?梦妍芯,别假惺惺的,这么多年你都没管过我,现在又想什么歪主意!”换上淡蓝色T恤的林楚盈拉开房门,冲着白裙女人大吼。
“妈以前是不对,可是你是我生的孩子,我会害你吗!”梦妍芯站起身来不悦地直视着她。
“人心隔肚皮,这么多年过去,你和我见过几次面?别忘了你没尽过做母亲的责任,你不配做母亲!”林楚盈大声质问着眼前这个陌生又漂亮的女人。
“楚盈,阿姨——”李淳风夹在中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对母女间的关系。
“你闭嘴!”两个女人同时向他喝道。
李淳风只能乖乖坐在那里不吭声。
梦妍芯看着眼前出落的冰清玉洁般的女儿,眼睛里的怒火逐渐被温柔代替,“小盈,妈对不起你,不求你原谅,只要你能过得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林楚盈胸前急促地起伏着,冷漠地注视着梦妍芯,在她的记忆中这个一生仅仅见过三次的女人,眼睛里是那样的柔情似水。
“鱼汤好了,楚盈,阿姨,你们快坐,我来盛饭。”李淳风麻利地张罗桌椅,摆上饭菜,顺便还摆了三个玻璃杯,从冰箱里摸出一瓶冰镇雪碧。
“喝这个干什么?你不是买了二锅头?”林楚盈脸色不善地对他说道,没等李淳风回答,从厨房角落里找出了那瓶崭新的二锅头。
她怎么会知道?李淳风傻傻看着林楚盈拧开瓶盖,给每个玻璃杯都倒上满满一大杯的酒液。
梦妍芯坐到了椅子上,盯着桌上新鲜的菜肴,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林楚盈坐在她对面,李淳风坐到两个女人中间的位置,笑道:“阿姨难得来一趟,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梦妍芯没有动筷子,抬眼看向自己的女儿,叹气道:“二十年了,今天是妈第一次和你坐在一张桌子上,以后,会有更多机会的。”
“要吃就吃,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喝酒吧!”林楚盈赌气似地撇撇嘴,端起酒杯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滋味流入嗓子眼里,却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