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怀景看了眼在董事长后方的安部长,笑道:“非常满意,公司给我的待遇优厚,安部长对我十分照顾,同事们相处的也很融洽,我想不到哪里不满意。”
“那就好,不然恐怕要白瞎某个人的用心了。”
向怀景愣了下,他探究地看向董事长的眼睛,发现他眼里其实是冷的。
那是一个微妙且复杂,让人心底发寒的眼神,他脸上笑容很淡,一时间越发让人觉得熟悉。
“您是说安部长吗,我确实很感谢安部长的照顾……”
宫英军却说:“我并不是说他。”
向怀景被宫英军叫去办公室单独谈话,没有回头,向怀景就知道一定有很多人在看自己。
他们一定在想:这人跟董事长到底什么关系,他有什么特殊的?
向怀景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其他人被命令不许跟随,走在路上,只有两个人,向怀景心中越发忐忑,他总觉得这位集团最高创始人不怎么喜欢自己。
虽然他没有说难听的话,没有苛责自己的工作,甚至算得上随和。
那种审视中带着轻蔑的态度,依然将他的本心表现的彻底。
向怀景在他身后,看着他的后脑勺,飞快的转动脑筋思考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没等他自己想出来,答案就主动跳了出来。
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人出现在前方,站在大片明亮透彻的落地玻璃窗前,他长发及腰,神情冷淡,孑然的身影孤孤单单,显得脆弱又格外坚强。
看到他的那一刻,宫英军跟向怀景同时停了下来。
向怀景一下傻了眼,有种产生幻视的错觉,他觉得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事实如此,又让他恍然明白了很多之前想不通的地方。
向怀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打招呼,喊他珩哥,还是先礼貌地问问他在公司里担任什么职务,好公事公办地喊一声郁总之类的。
郁青珩转过身,对宫英军点了点头:“爷爷,你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对待这个亲孙子,宫英军的态度也算不上亲热:“我向你汇报行程,还能见到这位向先生吗?”
郁青珩提了提唇角,脸上的笑容是向怀景难得见到的那种浮于表面:“如果您能尊重我的意见那自然是很好的。”
被讨论的中心——向怀景——却是最不知道该怎么插话的人。
虽然这场面掺杂了家庭与私人感情的因素,但也同时笼罩在公司与上下级之间。
好在郁青珩主动走了过来,他扶着向怀景的肩膀,将他往后转过去,脸上的表情飞快换成了贴心:“小景,你先回家好不好,等会我回去找你。”
他话音刚落,宫英军就开了口,好像刚才那句话是说给他听的一样。
可能是久居高位的缘故,虽然老爷子没有发怒,语气听起来依然居高临下:“你急着让他离开,是怕他知道你脑子有病,还是怕他知道你都干了什么蠢事?比如辞退某个姓王的员工,调走某个姓郑的科长?”
向怀景脑子嗡嗡的,他抬头看向郁青珩的脸,郁青珩一脸淡然,丝毫没有事情败露后的羞恼和紧张。
好像他根本没做这些事情一样。
但他也没有反驳的意思。
向怀景欲言又止:“你……”
郁青珩只是捏了捏他的手指,好像在给他力量:“我会跟你解释的。”
向怀景心里乱成一团麻,却也不是傻子,他强忍着翻江倒海的心绪,没在这跟郁青珩吵起来,他点点头向外走去。
继续在公司待着是不可能了,向怀景维持住一脸平常地回部门,跟同事们打了个招呼,带着包回了家。
他心里很乱,拿着抹布开始擦桌子,又把阳台的盆栽都浇了一遍。
郁青珩终于回了家。
坐在沙发上吃瓜子的向怀景没抬头,继续嗑自己的瓜子。
郁青珩见他这样,脱掉外衣挂到衣架上,慢慢地坐到了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