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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杰克觉得听起来还是很像抛弃患者，不过他不想争论这些，而是接着说：&ldo;因此你觉得诺埃尔提到的这种愤怒是源于嫉妒。&rdo;

&ldo;我想不出其他原因。&rdo;

杰克可以想到很多原因，包括诺埃尔提到的职业标准，不过他现在没心思辩论。他最关心的是眼前这桩治疗失当官司。于是他接着问：&ldo;以前你做常规医疗的时候，佩欣斯&iddot;斯坦霍普就是你的病人吗?&rdo;

&ldo;不。她的主治医生开了这家管家医疗诊所。诊所现在实际上是我在管理。我的合伙人在佛罗里达，身体一直不太好。&rdo;

&ldo;从某种程度上说，她是继承过来的?&rdo;

&ldo;可以这么说。&rdo;

亚历克西斯回到桌旁。&ldo;伦道夫马上就过来。他对尸检的想法很感兴趣，不过有点担心，不知道法庭能否采纳结果。我也担心这个。&rdo;

杰克点点头，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跟克雷格的谈话。他刚才一直在考虑下一个问题怎么问才合适。&ldo;克雷格，今天早晨我说佩欣斯&iddot;斯坦霍普的死因可能是窒息或者是勒死的;后来又说我觉得这想法很荒谬，因为她死前突发心脏病。你还记得吗?&rdo;

&ldo;我怎么会忘记呢?&rdo;

&ldo;我们法医就是这样考虑问题的，这只是一个例子而已。我的意思是说，我并不是没有证据妄加判断，而只是把我的想法说出来，试图找到中枢发绀和其他事实之间的联系。细想想，你应该能理解的，对吧?当时，你对这个想法很反感。&rdo;

&ldo;我能理解。不过你也知道，这些天我不在状态。对不起。&rdo;

&ldo;没必要道歉。我之所以提起这件事，是因为诺埃尔&iddot;埃佛莱特说到有一群老派的医生对管家医疗颇为不满。当时我就想到一个问题。可能你会觉得这个想法很古怪，跟你今天早晨对窒息和勒死的反应一样。&rdo;

&ldo;你把我的好奇心勾起来了。有什么问题快问吧。&rdo;

&ldo;你有没有想过，别人可能通过佩欣斯&iddot;斯坦霍普的死设圈套陷害你?当然了，这种可能性很小。我的意思是说，有人可能觉得她的死提供了一个机会，可以借机诋毁管家医疗。这个想法你觉得有道理吗，还是觉得我又离题千里，跑到冥王星轨道以外去了?&rdo;

克雷格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浅笑，并渐渐扩大，最终他大笑起来，还直摇头，似乎觉得难以置信。&ldo;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完全弥补了你在理性思考方面的不足。&rdo;

&ldo;记住，我只是设问，并不指望你回答我。你把他存在脑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你没告诉别人的事实，能证实这个想法并非无稽之谈。&rdo;

&ldo;你是说他们在搞阴谋?&rdo;亚历克西斯问。她跟克雷格一样，被杰克的想法吓了一跳。

&ldo;阴谋意味着参与者不止一个，&rdo;杰克说。&ldo;你电话上不是要求我超常规思考吗?&rdo;

&ldo;这也太超常规了吧，&rdo;克雷格说。

他们还没来得及深谈这个话题，门铃响了，亚历克西斯起身去开门时，听到克雷格把杰克的想法称为&ldo;恶意医疗诡计&rdo;。领着伦道夫&iddot;宾厄姆进屋后，她发现克雷格又想出几个很有意思的别名来，正与杰克开怀大笑。亚历克西斯觉得很惊喜。几个月以来，克雷格就今天晚上还算正常。而今天的庭审压力非常大，能这样就更难得了。

杰克被再次引荐给伦道夫。今天早晨庭审开始前，他俩在法庭外已经见过面了。不过当时时间不够，亚历克西斯只说了杰克是她哥哥，现在还加上了他的职业和资历。

亚历克西斯介绍的时候，伦道夫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在关键的地方点了几次头。&ldo;再次强调，认识你很荣幸，&rdo;他在亚历克西斯结束介绍时对杰克说。

&ldo;我也很荣幸，&rdo;杰克说。他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伦道夫保持着一贯的严肃沉静。虽然他已经换下了出庭时穿的那件剪裁异常仔细的套装，但在他的概念里，休闲服是指浆得笔挺，刚刚熨过的白色长袖牛津纺衬衫，毛料格子夏裤的裤缝刀锋一样笔直，极薄的羊绒套头衫。看起来他已经刮过胡子了，越发显得一丝不苟，跟杰克、克雷格下巴上的新胡茬形成鲜明对比。他的银发也还是整整齐齐，跟在法庭上一样。

&ldo;我们是在餐桌边谈，还是去客厅?&rdo;亚历克西斯问大家。

&ldo;你们决定吧，&rdo;伦道夫说。&ldo;但最好是速战速决;今晚我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rdo;

最后他们在餐桌边坐定，跟伦道夫来之前一样。

&ldo;你提议为死者做尸检的事，亚历克西斯已经告诉我了，&rdo;伦道夫说。&ldo;官司已经到这一步了，尸检能起到什么作用，你能告诉我吗?&rdo;

杰克觉得，伦道夫那种纯正的韵律才是新英格兰精英名校多年磨练的结果。他突然意识到，乔丹就是在模仿伦道夫，想成为真正的绅士。可乔丹为什么要这样，杰克不理解。他觉得伦道夫是个没有激情的人，被各种礼节规矩束缚死了。

杰克又把尸检的好处罗列了一遍，不过没提任何合谋或是个人做手脚的理论，然后照例说了一通法医的职责在于帮死者开口说话。&ldo;简而言之，&rdo;杰克总结道，&ldo;我认为通过尸检，可以让法庭了解佩欣斯&iddot;斯坦霍普的故事。我希望能找到足够的证据，洗刷克雷格的罪名;至少也能证明共同过失，因为有文件表明死者拒绝遵照医嘱做进一步的心脏科检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