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很大,大门却只有一个,大门外是一条横街一条直街,构成T型街口,街道两边有很多摆摊的地儿。
各种各样的摊早已遍布,兄弟俩找了个空档,见缝插针的搁下自己的东西。
这个时间点,买菜的人不多,摆摊人不少。
白手暗暗记下,下次来,应该提前一个小时。
左边是小吃摊,卖馒头和豆浆,现做现卖,一个小老头,一个年轻人。
右边是卖布头针线的,一个木架子,架子上放块板,板上摆着几十样小东西,一个穿中山装的、戴眼镜的中年人守坐在摊前。
白手会来事,知道搞好关系的重要,他早已准备好一包大前门香烟。
掏出香烟,先给眼镜一支,客客气气的问道:“大哥贵姓?”
眼镜接烟点烟,笑笑,不说谢,“免贵姓伍,大写的壹貮叁肆伍的伍,大家都叫我伍只眼。”
“请伍哥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
白手又递烟给卖馒头的小老头,还有那年轻人,小老头接烟,年轻人摇头拒烟。
白手冲着二弟使了个眼色。
白当心领神会,哥俩还没吃早饭,买人家的馒头和豆浆,还能搞好关系,一举两得。
乘着二弟向那年轻人买早点,白手与小老头搭讪。
“请问老爷子贵姓?”
“姓张,张老贵。小伙子你呢?”
“姓白,名手,陈童公社白村大队人。请问张叔,您老什么地方人?”
“白手,好名字啊。我红旗公社的,那是我小儿子张六。”
红旗公社,白手知道,其实就是原来的城郊公社,三面环绕着城关镇。
白手接过二弟递来的馒头和豆浆,一边吃,一边继续与张老贵唠。
“张叔,您在这里撂摊多少年了?”
张老贵笑了,“多少年?手艺在身几十年,可这撂摊么,才一年半呢。”
“噢,张叔原来是上班领工资的。”
说到上班领工资,张老贵直了直腰,不无骄傲道:“以前,我在县招待所食堂掌勺。前年退了,我家老五接了班。后来政策放宽了,我就和我家老小出来,在这里撂摊赚点小钱。”
白手又递给张老贵一支烟,一边继续找话,“张叔,您老这老五老小的,您有福啊。”
张老贵不无得意,笑着伸出右掌,收了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只让大拇指和小指伸着,“六个小子,四个成家立业,一个接替我上班,就剩眼前这个老小喽。”
“有福,您老太有福了。”
“马马虎虎,马马虎虎。”
聊得投机,白手趁机问道:“张叔,我卖的这些东西,这里合适吗?”
张老贵道:“不太合适,但看你初出茅庐的样子,不妨一试。我这卖吃的,赶时赶点,摊位可以固定。你这卖用的,应该走街串巷,开口叫卖。”
白手噢了一声,若有所思。
张老贵呶了呶嘴,低声道:“你相邻那位,伍只眼,卖布头针线啥的。他那是货郎的活,也应该走街串巷的卖。”
“那,那他为什么还守在这里?”
“人家路子广,不愁吃喝。在这里撂摊,就是图个乐子。”
这时,张老贵的小儿子张六,冲着他爹道:“啰哩啰嗦的,还不赶紧告诉人家,他这里是不能摆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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