玹琏没有接话。
轩辕辰绾的声音变得格外娇软:&ldo;太崇湖属荒墟地界,或有古妖潜伏。师弟能不能陪我同去?有师弟在,我自不用忧心任何危险。&rdo;
玹琏在棋盘落下一子,抹去数枚白子,抬眼道:&ldo;不知这棋,天女是否还要继续?&rdo;
轩辕辰绾的心沉下去,对方略过她的邀请不提,就等于拒绝了。
待她将目光调回棋局,更是忍不住深吸了口气,玹琏这一手极不留情,棋面变作黑多白少不说,黑子不知不觉已如天罗地网,无一不镇在关键位置,而她精心布局的白龙则进退维谷,被黑子封锁一应要害,大势已去。
轩辕辰绾收紧手指:&ldo;师弟棋艺又精进了,我自愧不如。&rdo;她哪里还不懂对方的意思:&ldo;师弟既不欢迎我,又不好出言撵我,我实是不该这般没有自知之明。&rdo;
见玹琏仍是无动于衷,轩辕辰绾胸中窒闷,再也无法强装无事,站起身来失望而去。
轩辕辰绾的离开,并未对玹琏造成影响。就仿佛,这天这地,这风起云涌的大骊峰之巅,从来都只有他一人,早已惯于独自看花落冬至,冰破春归。
莹洁如玉的手指夹起一枚轩辕辰绾的白子,在中段黑墙左端冲了一子,溃败的白色长龙竟又鲜活起来,腾挪款摆,顿与黑子成犄角之势,虽仍黑多白少,却已显出角逐后发力道。
又拈起黑子,缓缓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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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边,孔嫀随四位师兄师姐走出令彰殿,一路不语,且稍微缀后了几步,显然心事重重。
重峨有心宽慰她,却因平日庶务缠身,还未与孔嫀私下见过面,就向千莳和流汐递去一个眼神,示意她们开解这位小师妹。
孔嫀这时已先道:&ldo;各位师兄,师姐,抱歉,我并非有意隐瞒身份,而是……不知要如何说起。&rdo;
流汐拉起孔嫀的手,摇头道:&ldo;你怎能算隐瞒身份。我们并无人问起你的过往,且这样说来,你也不知晓我们四人入门前的事,岂非我们也对你隐瞒了。&rdo;
千莳亦道:&ldo;不错,由始至终,你并无过错,切不可胡思乱想。&rdo;
离钲直截了当:&ldo;灵绛,你不用担心天上天的人,万事有帝尊和我们在。&rdo;他历来只听帝尊一人的话,帝尊要为小师妹做主,他自然也一样。
孔嫀缓缓翘起唇角:&ldo;谢谢你们。&rdo;
重峨就道:&ldo;那大家都回峰去吧。&rdo;
这几人都是心思通透,知道此刻孔嫀的情绪并不如她所表现出的平静,在这当口,反而不便多说,倒不如等她心绪平复再来开解,作用还大些。千莳和流汐多看了孔嫀两眼,依重峨之言离开了。
重峨见孔嫀并未离去,就问:&ldo;小师妹还有事?&rdo;
孔嫀望着重峨道:&ldo;大师兄,我想留下来等帝尊。&rdo;
重峨闻言知她有话要禀帝尊,就道:&ldo;正巧我也还有事要请帝尊定夺,你随我去偏殿等候吧。&rdo;
&ldo;好。&rdo;
孔嫀就随重峨回到殿中坐着。
孔嫀心中的确是不平静的。这世间有一些感情永远无法替代,比如孔嫀对孔寻的孺慕之心。虽有帝尊与同修维护,可与孔雀族众人生离死别的缺壑,终究不可能被抚平。
她想请求帝尊一件事。
见孔嫀心里想着事,重峨没有扰她,独自立在偏殿窗前,看见轩辕辰绾领着韶影从正殿离开,才对她道:&ldo;师妹,我们走吧。&rdo;
见孔嫀跟着重峨返回,玹琏放下指尖的棋子,站起道:&ldo;灵绛有事?&rdo;
&ldo;是的。&rdo;孔嫀略犹豫道:&ldo;帝尊能否帮我传个消息到诸虚天,告诉我的族人,我如今在紫上阙一切安好。&rdo;
&ldo;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