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季会懵然一下,轻轻捂住额头。
当时这一年发生过什么?
这一年他迈入文理分科的高二,父母刚刚把他列为信托基金的唯一受益人,他成绩拔尖早早进入保送预备役名单,拒绝了家族安排的未婚夫,骄傲地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内。
宁相意也还没有来到他家,他是家中唯一的孩子
游季会深吸一口气,越是回忆细节,太阳穴突突的酸胀感越明显。
似有某根弦紧绷到极致,伴随一阵耳鸣,倏然断裂。
前世的一幕幕在眼前走马观花地逐渐模糊
怎么回事?!
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游季会面色煞白,试图从脑海里下潜得更深一点,却是徒劳。
像是有什么屏障阻止他进一步窥伺那些重要的细枝末节,而仅允许他漂浮在记忆之海的表层,感受那些朦胧影像带来的强烈憎恨与绝望。
“游季会?喂,你怎么了?”
游兴原转头看见游季会白得像鬼的脸色,抓住他半边肩膀晃了晃。
“我没事。”
游季会拂掉他的手,沉浸的情绪一时难以抽离,他眼中蕴着浓烈的情绪:“兴原,你会怎么报复一个人?有深仇大恨那种?”
游兴原愣了愣,不知他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习惯了和游季会信口开河地扯淡,他随口答道:“看是什么人了。要是亲人,就摧毁他在意的,要是恋人,就睡了再抛弃。”
游季会皱眉嫌弃:“你想报复的都是亲人和恋人?坏到骨子里了。”
游兴原朗声大笑:“哥,我可是咱们家最小的坏种,一脉相承那种。何况我比你还小半岁,你指望我还能有什么别的人?”
“什么别的人?”
话音方落,屋外进来一道西服翩翩的人影。
游季会和游兴原都转头望去。
来人身形瘦高,气质儒雅,正是今天的新郎官游祁,从前厅结束了仪式过来招待客人。
“不是没几天就要分班考了?高二的分班是不是还挺重要的,你们俩还在这玩呢。”
“谁在乎那玩意?我可不想再被老爸塞进什么实验班,学得我头大,反正家里也不缺钱,混混日子得了。”
游兴原话是这么说,游季会却清楚内情。
游家素来看重的是孩子的实际能力,祖父没有读过大学,一定程度上也轻视专业教育,早早就把儿子扔进企业从基层摸爬滚打。
因此大伯本人文化不高,对学历看得也轻,方琳清楚这点,更重要的是,她也担心丈夫病势岌岌可危随时撒手西去,于是希望唯一的儿子游兴原能早点进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