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祎低头摘菜,只听着戴氏一边忙着一边说话。
“其实都是亲戚,以前的事,也只是一点小事,偏偏就解释不清了。当年啊!家里也真是难,你们姥姥一连病了几年,在去世前很是煎熬,她受罪,这个家里但凡值钱的一点东西也换了药了。
“你姥姥知道她好不了了,又催着你表姐出嫁,当时可真是连嫁妆都置办不起来,我到现在都觉得亏欠这个孩子。“你舅舅烧瓦名声在外,也就是好听,其实啊!想想也知道,有些一辈子也不盖一回房子,那老房子能住百多年,几代人,哪里需要多少瓦?一年也挣不了多少银子。一家子老小过日子,再俭省,也省不下
几个钱来。
“不是我们不借,那病的是他亲妹妹,他不心疼啊?是家里实在没值钱的了。后来他还满山去帮着找药,摔断了腿,一养就是半年,现在还跛着呢!
“谁家都有难处,有时候看着谁家怕是过的好,有余钱,其实人家的苦啊!只有自己知晓。”戴氏长长的叹息一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谢祎还是知晓的。各人的苦处只有自己清楚,旁人看的都不作数。
舅舅烧瓦的名声在外,要说能挣多少银子,却未必。
农村人,除非是家里人多实在不得不盖房子分开住,寻常也不是总有人盖房子的。
虽然墙都只是用土夯实的房子,一直有人住着,烧着火房子不潮湿,真的是能用百余年。偶尔有漏雨,修缮修缮也就行了。
无论什么时代,家里有个久病之人,可以说是灾难。哪怕明知最后很可能会人财两空,可那是自己至亲的人,当然要尽力的去治,能拖一日是一日。
若是戴氏所说的都是真的,当年宋家也真是很艰难,若是苏家还心有怨愤,着实不应该。
“以前是我们不对,希望舅娘别生我们的气。”好一会儿谢祎才说道。
“咱们也别谁生谁的气了,都好好的就行了。”戴氏笑了笑,“以前你都还没来呢!怎么知晓的?”
“还是近来村长提醒的我,说起两家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其实是是非非,谁对谁错,都没分辨的必要。以前舅舅舅娘对家里多有帮衬,我们不能忘恩负义。”
“你们村长啊!他倒是个公道人,这些年啊!多有人说他好。”
戴氏准备了不少吃的,又是肉又是蛋的,还拿了去年冬天做的腊肠,非要让谢祎他们尝尝。
做好了饭,又让宋福去招呼孩子回来吃饭了。宋家只有两个孩子,早就出嫁的女儿宋菱,还有小儿子宋天佑,今年十七岁,跟着宋福学烧瓦,如今就在瓦窑那边盯着。
宋福便喊宋天佑去了,戴氏和谢祎把碗筷摆好。
“舅姥姥做的饭菜真香。”小豆丁吸了吸鼻子。
逗得戴氏抱了抱他,“这小嘴可真会说话,你娘教你的吗?”
“娘教我认字,还有小叔也教我。”
“阿祎还认字啊?这可了不得。那珩儿可要好好学,以后考个状元,你爹娘都跟着的享福。”
“好,考状元。”
要吃饭了,谢祎才想起车把式还在等他们呢!这一下子可要让人等久了。“这有什么的,都到家门口了,就让他一起来吃饭。”戴氏拉了谢祎一起去请车把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