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板说:“他这种人有常人没有的警觉,有些乖僻的习惯也在情理当中。”vicky说:“哥,你说他到底图什么呢他比你有钱吧?”而且贺骁身份敏感他是知道的,据他猜测这样的人能入境都是上边有谁特批。贺峥嵘:“谁知道呢?”真是浑身脑袋疼。他到现在都有点接受无能,昨天贺骁说服他的时候,只给了他一个理由。贺骁说,他要去齐厦那了结一桩私事,解铃还须系铃人。接着又再三保证不负本职,究竟是机缘巧合间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兄弟,贺峥嵘没好拒绝。但他就是想不明白,贺骁跟齐厦能有什么牵扯。贺骁是什么人?当年贺老板公司的博美人一笑不像是贺骁会做的事。而大杀器贺骁这时候正盯着美人出神。车停在红灯路口,旁边广场上大大的led屏正播放广告。屏幕上齐厦穿着一身浅色凭海临风极目远望,眸子剔透,眼神清冷沉静,衣袂飞扬。配上那张像是造物主精心描摹出的脸,整个人就不像是吃五谷长大的凡人,所以跟吃着五谷长大的凡人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感。贺骁家里有个崇尚中国古文化的长辈,听说过一句话,美人如花隔云端。美人如花隔云端,这话套在美男身上谁又能说不适用?贺骁看了一会儿才把眼睛转开,烟盒从裤兜里往外掏到一半又塞回去了。二十分钟后,终于到齐厦的别墅,站在院子外头按了下门铃。眼光扫过旁边栅栏,有个铁饰的花卷儿不知道被什么撞变形成一条外翻的弧线,跟旁边的都不同。贺骁瞟了一眼,瞧着不怎么舒服,大掌伸过去用力一扳,硬生生给往回掰成一个圈。给他开门的是个年轻女人,对贺骁自我介绍,名叫常乐,是齐厦的助理。齐厦不在楼下,贺骁作为贴身照顾齐厦安全的人,房间被安排在楼上齐厦卧室隔壁,贺骁基本没什么多余的话,寒暄都不必,女助理带着他往楼上去放行李和见人。贺骁拎着行李抬腿阔步往前走。女助理说:“休假期boss每天早上六点半起床健身和练台词,在剧组的时候可能会起得更早,你以后得跟上他的节奏。”齐厦是童星出道,一直沉默的贺骁终于开口:“一直这样?”“以前不知道,我跟着他的这三年都是。”贺骁没说话,他们正要跨上楼梯,旁边突然出来一个穿保安制服的男人叫住女助理问:“常小姐,王哥问昨晚的事你报警没有。”女助理说:“这事我先看看,你们别管。”贺骁目光沉肃地看着她,昨天晚上又出事?女助理很奇怪自己居然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自主地解释:“本来备着给人当贺礼的一个红珊瑚摆件,昨晚搁在上了几层锁连窗都没一个的收藏间里头,今天早上发现凭空没了。”贺骁皱眉质问,“为什么不报警?”女助理没来由地觉得这保镖气场自带压迫感,摆摆手说:“怕闹乌龙,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贺骁对这样卖关子的回答很不满意。楼梯上到二层就是一个小厅,贺骁去房间放好行李出来,靠近阳台旁边的门还是关着。女助理敲门:“齐厦。”几秒钟的安静,声音从里边传出来:“我在,稍等。”贺骁站在原地没说话,隔着一层木板,齐厦就在另一边。环视四周,这是个对着露台的敞厅,没有多余的布置,对面矮柜上摆着和墙上挂的全是齐厦的剧照。从小到大,不过即使是童星时代的齐厦也并不是那种天真阳光的可爱,很漂亮,但眼睛里头总透着一个信息:你们凡人并不能理解我的忧郁多思。眼下最让齐厦担忧的无非人身安全问题,贺骁转身眯眼对着窗外花园大敞的露台,随便来个有身手的人就拦不住,但真给用铁网封成鸽子笼的样儿,齐厦本人又未必喜欢。女助理到一边去接电话了,厅里没有椅子,但露台和敞厅之间有几级台阶,贺骁心里琢磨着事儿一屁股就坐下去。突然嗅到一股刺鼻的气味,不算浓,但他能肯定是什么化学品。贺骁低头认真嗅了下,真有。齐厦打开门吓一跳,露台地上坐着一个人,两条胳膊肘撑着大张的膝盖,头颓丧地耷拉在腿间,他差点以为别墅室内装修工人回来了。贺骁闻声抬头,脸上还没退掉的两块青紫正好迎着齐厦。齐厦:“……”果然末路英雄,这样子简直是大写的走投无路,真辛酸。贺骁:“……?”这种怜悯的眼神到底怎么回事?对视几秒,齐厦手背在身后,突然说:“贺骁,站起来。”贺骁完全不明所以,眉头拧成一个结,眼睛一直灼灼盯着齐厦,但还是大掌撑着腿慢悠悠地站起来了。高大健硕的身体立在门口,瞬间遮住一大片阳光。一阵雄浑的男人味扑面而来,齐厦仰头看他未免短了些气势,有点后悔没让他继续坐着。但被浓厚的悲天悯人情怀充斥胸腔,略作酝酿后他沉吟道:“你甘心浪费在低谷的光阴,就是你错过的登顶路上的美景。”又被鸡汤浇头盖脸的贺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