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诗河望着刚差遣出去打探消息的绿盈吓得畏畏缩缩的模样,顿时脸色铁青,“玉姨娘怎么说也是府中长辈,她怎会失踪?莫非是你——”
温绮罗已没心思在与她逢场作戏,脚步一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阿姐不妨随我一同前往,看看你口中的这位长辈。”
温诗河咬紧牙关,虽心中纠结,但终究不愿在温绮罗面前落了下风,只得随他们一起往柴房方向走去。
一路上,温绮罗神色如常,而温诗河的心跳却越来越快,手心甚至浮上一层冷汗。
她猜不到究竟发生了何事,最初的计划是借此一事,毁了温绮罗的清誉,让她不得不提前出阁。
单是一条年岁尚未及笄,此事一经宴上口口相传,温绮罗自此就会成为温府的败笔。如何还立得起门户?
只会被人看成是担不起事的庶女,从此无法与自己比肩而论。
想法虽好,但诸事仍不似先见。
先是灯火阑珊处,与那江府大郎君的惊鸿一面,乱了她的心神不说,更是彻底打翻了原有的计划。
她是要让温绮罗出嫁,可不是嫁给江知寂这等出尘翩绝之辈。
见她六神无主,青玉自决要拿个章程,温诗河本是寄托在她身上,如此也不负她从庄子里寻她归府,又提了个姨娘之位。
可就算青玉对温绮罗恨之入骨,比自己的情绪只多不少,却还是无法奈何温绮罗。
她仍是灿如春华的站在自己眼前,温诗河只觉心下乱绪难宁。
温绮罗到了柴房门前,适才驻足,微微偏头,“阿姐,请。”
温诗河还未答话,只见一声尖叫从柴房内传出。
她的腿不禁抖了一下,一步一步,仿佛走在梦魇的边缘。
清音将门推开,温诗河便看到青玉蜷缩在角落,满脸污秽,她的眼神空洞而惶恐,时不时颤抖地呢喃着什么,浑身瑟瑟发抖。
可紧接着,那两具被吊起的干尸在温诗河的眼前晃了晃,使温诗河捂住嘴巴,当即胃里翻腾作呕。
温绮罗却一脸坦然,甚至笑靥如花,“这打狗,也得看主人。青玉可是阿姐好心带回来的,只可惜,她得受些委屈了。”
温诗河瞪大了眼睛,“你…你究竟做了什么?”
温绮罗一边理了理衣袖,一边安之若素的道,“这刁奴妄图陷害我,险些要了我的命。我若不好好招待她,似乎对不住她的心意。”
青玉一见门框前袅袅娜娜的温绮罗,惊恐地向后缩去,嘴里不断呼喊,“不,不要靠近我!你是恶鬼,来索命的!对,是来索命的!”
这一阵惊呼让温绮罗眉眼微跳,当真不知该说她是疯了,还是比谁都清醒,竟能看出她此生的意图。
可温诗河的脸色却惨白的多,她素日是会使些棍棒剑戟,可也只是与木桩练习而用,像她这般京城繁华地娇养的世家贵女,哪里真正见识过刀光血刃?
颤声道:“温绮罗,你…你怎能如此?”
温绮罗冷冷一笑,彷佛对青玉的精神状态轻描淡写,“这刁奴这回能害了我,想必下次也能害了阿姐。阿姐不怕再招此祸害吗?”
温诗河目光闪烁,看着温绮罗的笑容,只觉脊背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