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远神色一紧,突然不做声了。
“你既与淮阳侯不对付,平素还是避忌着些好,”王彦道,“我看他如今越发深不可测,恐怕是另有图谋。”
刘明远似笑非笑:“他几次三番帮我们的忙,我还以为是你俩勾搭成奸,他要卖你人情,难道不是?不然他怎么会白白地帮我,我可从没有给他好脸色看过……”
“此事我也还没想明白,若说他有意借此挟恩图报,倒也不像他的行事作风。”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刘明远眼睛一抬,瞥见他身上的外衣,奇道:“这衣服哪来的?不合身你还穿,真稀奇……”
王彦:“你要是没话可说,不如早去当值。”
刘明远眼里兴味更浓,直摸着下巴道:“该不会是哪个红颜知己做给你的?啧啧,一看这针线,就是自个做的……”
王彦扫了他一眼。
刘明远咳了一声,赶忙往外走:“那你接着睡,我去巡逻。”
刘明远走后,王彦坐须臾,毫无睡意,便起身往外去。来福正打着哈欠从外面走进来,看到他大吃一惊:“六爷,您这……”
毕竟王彦平素衣冠整肃,连衣扣都不会少系一个,更遑论像眼前这样,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外衫。
王彦一顿,右手轻轻从左臂袖面上滑过,声音淡淡道:“去取我的衣服来,备马车回府。”
*
这一夜,语嫣睡得格外香甜,并未做噩梦。
等她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紫扇服侍她起身洗漱,又告诉她府里方才出了两桩事。
那霍玉襄腿上烫伤的情形不知怎的突然加重,惹得老夫人心疼不已,既是请大夫,又是拨丫鬟,只命院子里上下都要悉心照料,万不能让表姑娘再有半点闪失。
紫扇提起此事还颇为不忿:“上回小姐您高热不退也没有这样的对待,这位表小姐还真是金尊玉贵!”
语嫣一笑:“你比这些做什么,我宁可少些丫鬟也不想有什么灾病……不过,好端端的她腿上的伤怎么就会加重呢,先前不是说了只是轻伤么。”
紫扇一撇嘴:“谁知道呢!”她眼珠子一转,又掩嘴笑起来:“不过这会儿,表小姐恐怕是有二十个丫鬟伺候也高兴不起来。”
“怎么?”
“您不知道,方才表小姐的事才传出没多久,陆家就来了人,送了请帖,要请咱们府上的女眷过几日去赴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