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滑稽可笑啊。
常安睁着没有焦距的眼看了很久,脑袋还处在朦胧当中,刚刚看清了那抓着他的人的脸,意识里便钻出这样一抹认知,让他忍不住发笑。
人群仿佛爆发出一阵骚乱。
在说什么呢?
他仔细地听。
是在。。。。。。骂他啊。
不知廉耻,污秽之物,淫邪乱纪。。。。。。
是又如何呢?
他只是他而已,他有什么错呢?
寒意将深的水就在眼前,冰冷的风吹过,他的思绪逐渐清晰了。
不,是。。。。。。‘他’。
他。。。。。。生而成这幅身体,无可选,不由他选,他有什么错?恋上一个人,与世俗不容,与伦理不同,难道就是错?城池之灾,战火蔓延,也是他的错?
不,他没有错。
错的是这些愚钝的人。
这些可悲的,无知的活人。
他笑出了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怪气且突兀,像是蛊惑人心的妖魅,无端地发出声响,逼紧了旁人的气息。
他们推攘着,将他扔进漆黑的木棺,上面朱砂一样的东西画着奇怪的符,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便被沉闷的声音撞得眼前刹那的黑。
棺椁即将合上的时候,一只活物被同样暴力地摔了进来。
发出轻轻的叫声。
常安在木棺合上的时候,借着外面的发黄的灯火,看清了那是一只杂色的猫。
这是自己的猫。
他意识里这么告诉他自己。
是从巷尾捡来的。
“你也。。。。。。来了啊。”黑暗里,疼痛让他喘息不过,平常一样地说着。
猫发出微弱的叫声,异瞳在黑暗里隐隐发光,它闻见了熟悉的味道,轻轻地叫着。
木棺被推离了岸,随波飘荡着,在隐约的叫喊声中,开始了弃逐之途,被关闭在棺椁里面的人,不知向何方去,也不知要何时死去。
一切都是未知,但是死亡终究会在悄然无息中来临,终会来临。
而他,不会知晓自己会死于何时何地,他只能。。。。。。只能等待死亡。
这是一场死刑的折磨。
要他在死亡来到之前,在黑暗的恐惧里,在无声的孤独里,亦或者是在无气无水的棺椁当中,慢慢地折磨致死啊。
他笑着。
眼角溢出了泪,很快滑过眼后,流进耳边的鬓发里。
他没有反应,不能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