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西门,她如果要杀你,你也不在意吗?&rdo;
&ldo;我遇见过被她欺骗的人,所有人都说她名为天心月,却根本没有心。&rdo;
&ldo;你不在意她想杀你,可她对你的欺骗呢?&rdo;
西门吹雪饮完了杯中茶,他抬头看向了陆小凤。
窗外春风拂过,恰吹落枝头落花。他听见了声音,抬眸看了一眼窗外,窗外落花纷纷扬扬,像是一场月下夜雪。落花无依,随风飘荡,有几片卷进了窗户里,卷在了西门吹雪指尖点着的桌上。
窗外的月光笼在了廻光的身上,使得她面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她看着天心月,目光灼灼,寸步不让,低沉着声音问着:&ldo;天心月,我问你,花落了吗?&rdo;
天心月没有回答,她的脚步就这么停在了门前,像是不知进也不知退。她微微垂下了头,握住了自己的手。
天心月十分平静,她回答了廻光:&ldo;花开了。&rdo;
廻光抿紧了嘴角。
天心月说完这句话后,便像是放下了一座山一样厚重的包袱,她松了口气,回头对廻光笑道:&ldo;不是花落,是花开。&rdo;
廻光的身上再无醉意,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沉默了很久,才对天心月道:&ldo;阿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do;
天心月道:&ldo;我很清楚。&rdo;
廻光看着她,慢慢道:&ldo;移花宫的那解毒方子,药引必须是一颗功力深厚的剑心。你中着芳菲尽,活不过这个夏天。没有那颗心,花开也是最后一季,她是要谢。&rdo;
&ldo;花开没关系,花落没关系。&rdo;廻光慢慢站了起来,她走到天心月的身前。
她比天心月略要高一些,站在她的面前,恰好遮住了所有的光。
江廻光对天心月轻声道:&ldo;你还能取了心就行。&rdo;
&ldo;我看出来你对他很特别,你从来没有对人心软过,也从来没有为了别人而对我笑过。&rdo;江廻光慢条斯理,&ldo;我不是傻子,我看的出来,可我还是问了,阿月,你知道为什么吗?&rdo;
天心月微微笑着,回道:&ldo;该是宫主希望自己看错了吧。&rdo;
廻光赞赏地瞧着她:&ldo;对,那又是为什么?&rdo;
天心月仍是笑着:&ldo;这天下里,最杀人的不是刀,是&lso;情&rso;。宫主怕用惯了的我会因为它而钝了刀。&rdo;
天心月冷静极了,她轻轻地慢慢地陈述:&ldo;刀钝了,如果还能用,那剜下去的时候就会很费力,甚至一个不小心会弄得自己满身满手都是血,好像被剜了心的人是自己。&rdo;
&ldo;刀如果钝得不能用了,那更糟糕。没了刀,那就只能等死了。&rdo;
天心月说着,微微歪了头,朝着廻光笑容隽秀。
她轻声道:&ldo;我说的对吗?&rdo;
廻光叹了口气。
她伸出手,温柔地抚上了天心月的面庞,柔声道:&ldo;你看,你明明这么清楚,又为什么要打卷了刀刃呢?&rdo;
对呀,为什么要打卷了刀刃呢?
天心月心想,或许是蜜饯太甜,又或许是那句&ldo;随心而活&rdo;太美。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甚至说不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西门吹雪是一把炼钢打头锻尾造成的人,你要打动他,首先便要打动你自己。
天心月一心想着要西门吹雪爱上她,揣摩着西门吹雪的心绪,却也因此越陷越深。这天下只有一个西门吹雪,她遇见了,她抓住了,她喜欢了。
像是太阳升起,山涧自高处落下,一切都是这么理所当然。
天心月知道答案,她却给不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