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重?
太医说,那不是寻常的寒症,十分蹊跷。我想起自己自西洲回来以后也常常畏冷,觉得这巧合的离谱。我问裴照,可是他的嘴严的跟被上了锁一样,一个字都不肯说。
我更加怀疑,我在西洲经历的一切,或许,会有小枫。
我开始每天都陪她睡觉,生怕她再度昏厥。有一天晚上她睡觉,突然哭了。她说她想西洲了,想阿爹阿娘阿翁了。她委屈巴巴的看着我,说李承鄞,你会让我回西洲吗?我就看看,看看他们。
我不知道怎么说。
丹蚩,已经没了。
西洲王大妃,也死了。
我只能安抚她,跟她说以后会带她回西洲。可是我心知肚明,西洲王神志不清,已经很久很久不曾给她写过家书了。
我干了我的拿手活。
伪造书信。
我在那三个月,按着时间和我对西洲的了解,模仿西洲王的字迹,写了一封又一封家书。
我尽量把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我努力把西洲王大妃的死说的轻描淡写,我骗她说丹蚩王还活着,只不过兵力大损需要重新调养。
一字一句,我都写的格外认真。
便是面对父皇留下的课业,我都不曾这般用心过。
我想着,有一天我就把这些信给她看,我要告诉她,西洲王是爱她的,她不是孤零零一个人被遗忘在李朝上京城,她有家。
但是,事情的发展出乎我的意料。
父皇寿宴上,那个刺客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她躺在地上,凄厉的喊着小公主!
她看向我的目光带着仇恨,仿佛我同她有血海深仇。
那时,我只是知道是我带人平了丹蚩,我还未曾记起我和小枫在西洲的一切。我感觉我浑身发抖,仿佛谎言被戳破一般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来不及对小枫说一句话,就看见她飞一般的冲了出去,她哆嗦着问,我阿娘怎么了,我阿翁怎么了。她哭了,眼泪不停的落下来。她问我,李承鄞,我阿娘怎么了?
我素来巧言善变,却生平第一次,哑口无言。
我甚至编不出一个谎话来瞒住她,我脑子里全是那个刺客看向我的眼神。那么凶狠,那么凌厉,我眼前不停闪过好多画面,战场上的马蹄,刀刃上的鲜血,万箭穿心的尸体。
小枫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我只听见我耳边不停的有人在怒吼,顾小五!顾小五!那声音悲凉苍茫,带着恨,带着怒,将我团团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