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香执拗地非要坐在袁绮绮房中,守着她把那本《宝典》读完。
袁绮绮满心无奈,却也只能顺着这位小郡主的小性子。
像模像样,翻开自己亲笔所写的故事,读了起来。
“绮绮,我瞧这‘镇江老辕’定是非同寻常之人。这世间,大多是为男子立言、立功、立德,可此人竟有这般卓绝的文笔文采,专门为咱们女子着书立说,体谅女子在后宅的诸多艰难困苦。
“你我都清楚,在这乱世之中,女子生存本就艰难,后宅更是充斥着无尽的争斗、无奈,甚至还有血腥残忍之事。这位‘镇江老辕’身为男子,却能如此洞察女子的困境,写出这般佳作,实在是难能可贵。”
孙尚香在袁绮绮专心读书时,还在一旁发表着自己的读后感。
孙尚香早已笃定“老辕”是男子,且必定是阅历丰富、见识不凡之人。
袁绮绮只能被动地看书,听小郡主议论,不发表一个字。
突然,孙尚香指着宝典里的一行字,兴奋地说道:
“嘿,你快瞧瞧!这老辕的字迹,竟与你的笔锋有几分相似呢!绮绮,当年你家在洛阳时,到底请了何等厉害的习字师傅啊?你与这老辕莫不是同门师兄弟?”
袁绮绮刚刚其实因孙尚香对“老辕”为女子写书之举的称赞而暗自得意,却不想差点因为这字迹之事暴露身份。
袁绮绮赶忙点头应和:“郡主所言极是。这‘镇江老辕’确有悲悯之心,能为女子仗义执言,令人钦佩。”
孙尚香瞧了瞧袁绮绮,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袁姑娘这反应怎么慢半拍呀?
莫不是这几日在房里写书抄书,都成书呆子了?
她怎么对老辕的字迹如此不敏感呢?
孙尚香轻轻拍了拍袁绮绮的肩膀,关切地说道:“你定是累坏了,走,我带你出去走走,放松放松。这宝典你先留着,晚上回来再慢慢研读。不过可一定要记得还我,我三嫂说,是下人花了五十两银子才好不容易买到的。”
孙尚香兴致勃勃地吩咐婢女准备好马匹和出行随从。
袁绮绮拿着宝典,脑海中却只反复回荡着“五十两银子”这几个字。
袁绮绮简直惊叹:若不是来这北固山,她还不知道那些买书的小厮竟如此坑人,从自己这儿十两银子买走,转头就对主子说花了五十两。
“看来日后得想个法子维护消费者权益!”
孙尚香本打算带袁绮绮外出骑马,让她放松放松身心,可临出门才发现袁绮绮根本不会骑马。
孙尚香身手矫健,利落地翻身上马,英姿飒爽。
她看着袁绮绮,微微皱眉问道:“绮绮,当年你家在洛阳时,令尊令堂未曾为你请骑马师傅吗?”
袁绮绮站在那儿,只有摇头的份儿。
马儿在她身旁打个响鼻,也吓得她不由自主地跳一下。
见状,孙尚香只得降低要求:“无妨,不会骑马也没关系。”
孙尚香理解,定是袁绮绮父亲去世后,一家人被曹操追击,如同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根本无暇顾及请骑马师傅之事。
“今日正巧有空,马都已经牵出来了,你不妨尝试一下。看着我怎么做,你跟着学便是。”
于是,孙尚香将原本带袁绮绮下北固山兜风的计划,改成了在云光楼附近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