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本就是琨玉秋霜般的气质,此刻在院中相对而立,很难不引人注意。重壤在殿中接待香客,发现师父在和一位天仙般的女子说话,见刚刚洒扫完正殿的玉简经过,便拽过来问他:“那是谁?”
玉简看了一眼:“哦,是姜居士,姜寺卿家的小姐。”说罢还往她身边看了看,没看见那个伶牙俐齿的丫头银耳。
“她和师父在说什么呢?说了半天了,你看,师父表情那么严肃……”
重壤和玉简是捱日观年纪最小的两个弟子,不比师兄们稳重自持,好奇心相当重。他们从未见过师父和女子来往,今日竟和一位妙龄女子单独说了半天的话,实在少见。
玉简握着笤帚,一听也起了好奇心,这会殿里一个人也没有,便和重壤肩并肩地站在柱子后面,偷偷张望。
刚刚站定就心道不好,二人见师父与那姜小姐一前一后地往正殿里来了。
二人原地转身,各朝相反方向,准备佯装无事地走开,却被师父叫住了。
“重壤、玉简。”
二人只好站定,装作刚刚看到师父的样子,又对着他身后的漱羽口呼三无量,行了一礼。
“姜居士有意为我派祖师神像捐塑金身。重壤,你去叫骥尾过来,与姜居士详谈认捐事宜。玉简,你在这里陪着姜居士,待事毕送一送。”
玉简和重壤听见这话,顿时神色讶异,看向漱羽的眼神莫名多了几分亲切:如此美丽的官家小姐,难得还对我们祖师娘娘如此敬重,一出手便如此阔绰,捱日观如此名不见经传的小观,这份诚心足够令人感动了。
倒是那栾白石,简单交代完,略向漱羽点了点头,便一转身走了。
花钱也没买来亲近,这姿态倒像我欠了他钱。漱羽心中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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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简没想到,这看上去娇滴滴讲话轻声细语的姜家小姐,做起事来竟然如此的雷厉风行。
神像塑金身的事情一谈定,第二日姜府便派了人来,测绘神像细节,估算要耗费的金子数量,到了月底,一堆马车拉着金箔进了山,捱日观便开始闭观动工了。
栾白石将一切事宜全部交给大弟子骥尾处理,工匠进驻斋房、价值千金的金箔堆在观中,姜府还专门派了人守卫在观外,这所有具体细节他都从不过问,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某地现了妖异,栾白石离开了一月有余,终于在谷雨那日的傍晚回到了捱日观。
他提着剑,风尘仆仆的踏入院门,在经过正殿时放慢了速度,向殿中望了一眼。
天色渐暗,昏黄的灯关透过殿门的格栅打在檐下的地面上。原先摆放神案的位置放着一架竹梯,暗色的幡幔低垂,遮住了梯子的上部。从栾白石的角度只能看见梯子上的人垂落的裙裾,和下面露出一双绯色的云头锦履。
是个女子。
栾白石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