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先前已经在动物身上做过了多次试验,但是第一次给人动刀,而且又是心中关切之人,杨戕拿起刀子的时候,仍然是显得有点紧张。
反而是躺在塌上的舒茹看见杨戕如此小心翼翼地模样,忍俊不禁,说道:“将军,你看你,满头的汗水。其实反正舒茹这脸蛋已经花了,即使这次不成功,也没有什么关系的,是吧?所以将军你只管动手便是了。”
杨戕用毛巾擦拭了额头的汗水,暗忖自己的确是太过紧张了,便长长地呼吸了几口气,然后说道:“舒茹你放心,我先前已经做过了试验,理当不会出什么差错的。一会麻沸散的药性作后,你就会逐渐失去知觉,也就不会感觉到疼了。等你再醒来的时候,我也差不多算是大功告成了。”
舒茹轻声道:“听将军如此说,舒茹果真觉得有点倦意了,看来是药性作了。那……就有劳将军了。”
舒茹说着,声音逐渐变得微弱,然后终至细不可闻了。
杨戕将手中的钢刀置于火烛上翻烤几次后,终于开始动起手来。
青囊术所提及的外科之术要求动刀者眼准、手稳。眼准就是要准确把握到下刀的位置,免得动错了地方,弄巧成拙甚至因小失大;而手稳,就是下刀的时候不容有丝毫的偏差,免得误伤了下刀之处周围的血脉,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无疑,以杨戕功夫修为来说,眼准手稳自然不在话下,他所欠缺的,只是经验和信心而已。
不过,当他手中的小钢刀划破舒茹脸蛋的时候,他却出奇地镇静了下来,或者是忘我地投入到了医治舒茹的事情中去,就如同在完成一件极其精美的艺术品一般。
那小钢刀在杨戕的手中,就如同战场中杨戕使用的玄铁长枪一般,随心所欲,心随意转,或者就如同杨戕身体的一部分。
在杨戕的刀锋运转之下,舒茹的那张已经破损的脸皮被轻轻地揭了下来,然后杨戕小心却又迅捷地为舒茹换下了一张异常白嫩的脸皮。
那是杨戕用生肌菌制成的,比之先前舒茹的脸皮,更要白嫩了不少。
然后,杨戕再以细线为舒茹缝合,然后辅以药物包扎了起来。整个过程顺利非常,就连杨戕自己也觉得意外。
处理了一切后,舒茹还没有醒转过来。不过杨戕知道,这次舒茹的脸蛋一定会恢复过来的,自己总算是完成了对她的承诺。
杨戕不禁有摸了摸怀中的青囊手扎,心中对华佗所遗留下来的神奇医术钦佩不已。如此神奇的医术,的确有扭转乾坤,起死回生之能。
不过,令杨戕感到奇怪的是,为何青囊术所载的医术竟然与中医的很多医理大相径庭,其中的理论更是闻所未闻,也难怪青囊术虽然声名在外,华佗更是医术通神,但仍然不为世人所接纳,而华佗更因此而丧命了。
对于青囊书的来历,杨戕曾听说百兽书生秦小官也曾经颇有疑虑,因为秦小官一直觉得青囊术中的医术实在太过离奇,太过玄妙,似乎根本就越了当时中医所能达至的极限。或者说,华佗的这本书,根本就不是凭借传统医理而建立起来的,或者是他凭空想象而来,又或者是得神仙辈之人相传而来。
想到此节,杨戕又不禁哑然失笑,自己何故要去猜测这书的由来呢,只要其中的医术能为自己所用,能为天下人所用,哪管得这书是从何而来呢?
“将军——”
舒茹这时候终于幽幽地醒转过来,看着在一旁独自笑的杨戕,说道:“将军这是在想什么好笑的事情么?”
“哦,舒茹你醒了。”
杨戕走到了床榻前,关切地问道:“舒茹,你可有觉得什么不舒服么?”
由于舒茹整个头都被包扎着,惟独眼睛和嘴巴露在了外面,她轻声道:“被这白布缠着可真是不舒服,但是也无其它的不适,只是脸蛋有点被火烧过一般的感觉,幸好你那药贴上去后,就让人感到一阵清凉,所以倒也不怎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