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昊的话句句锐利如刀,刺得瞿苒苒措手不及。
瞿苒苒突然觉得自己再也为装不下去,不管她外表装得如何坚强,只要一跟关昊过招,便会遍体鳞伤,伤痕累累。
瞿苒苒此刻扬起一抹冷淡的笑意,“很抱歉,是关太太请我来这里作客的,如果不是她亲口命令我离开,我会一直留在这儿陪她,反正我如今也没有地方可去,在这里有吃有喝还有佣人使唤,我何乐而不为?”
“在我这里,你最好收起你的牙尖嘴里,也最好将我的话听进去,我相信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耐性。”他说的话不带有丝毫怜惜,原本寒冷的眸光也在这一刻忽然变得犀利。
“是吗?关总,如果我不按照你说的去做,你是不是又要使用手段将我逼上绝路以致痛不欲生?”她仿佛没有一丝畏惧,冷笑看着他。
瞿苒苒的话也不中听,句句带着讽刺,到了如今,两人的关系似乎演变得更加糟糕,如同仇人般厌恶着彼此。
每一次怒意上涌的时候,关昊眸底的光芒就会更趋于平静,就如此刻,他依旧是毫无起伏的轻淡语调,“四年后的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那关总你可要做足了准备,我以后让你刮目相看的地方还多着呢,不过关总还是学着慢慢看顺眼得好,因为你母亲很喜欢我,也许我这么一直赖下去,你母亲会逼着你再和我复婚也说不定,不过就是苦了我姐姐,但你别担心,就算我们复婚了,我也会给你足够的自由,毕竟你想找女人我拦也拦不住你,对吧?”
她很开心,这一刻她终于在关昊幽深的眸底看到了更深的寒意,显然,她已经成功激怒到了他了。就在她想着他下一步会如何反击她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看着他走到一旁接听电话,但他冷峻的面容却因为跟对方通话而慢慢舒缓,最后甚至有了微微的笑意,而隔着不远的距离,她能够听见他声音的柔和和她曾经熟悉的宠溺。
下一秒,她挺直身躯,从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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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昊那一夜当然没有留在关家过夜,而且连着几天,关昊也没有再回关家。
瞿苒苒感觉日子又恢复了来时的宁静,只是,这些日子,她也渐渐能感觉到了关家佣人对她的不友善。
好比此刻,关母正在午休,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关家大厅靠窗的位置看着“利氏”最新出的有关珠宝的时尚杂志,因为习惯在看书的时候喝杯咖啡,她于是起身准备去为自己冲杯咖啡。
然,她刚起身,身旁的一个佣人就已经眼疾手快地接过她的咖啡杯,恭谨道,“瞿小姐,我帮您吧!”
她当时并不想麻烦佣人,但佣人已经接过咖啡杯走到了厨房的咖啡机。
她也没想太多,继续看着杂志。
过会儿佣人将咖啡递到她手上,她说了声“谢谢”而后凑到嘴边,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那咖啡的温度烫嘴,她一个不小心就洒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最后烫红了她的手背。
佣人自然是连声说道歉,解释为忘记调温度,她无法去说什么,只好起身到厨房冲了冷水,而后回到自己房间。
靠在床头上,她捂着自己烫红的手,喉间一阵哽涩。
她知道只要她离开了这里,就算再苦,她也不会受到各种目光的冷嘲热讽,更不会像此刻这样被人针对,可是,她就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坐享幸福。
他想要为姐姐报复爹地她可以理解,两年的青春她可以当做和他什么都没有过,姐姐要多走瞿家的一切她也当偿还,可连姐姐都已经放下了,他为什么要那么卑劣、那么绝情地迫-害她?邹季是他的贴身下属,没有他的命令,这个世界是没有人能命令邹季的,所以,就算姐姐有参与,她也只会恨他……他可曾知道,被自己在乎的人如此伤害,那是怎样的一种撕心裂肺……
叩,叩。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瞿苒苒的思绪,未等瞿苒苒下床,关母已经漾着慈爱的笑意朝她走了过来。
“苒苒。”
瞿苒苒立即下床,将那烫红的手背很自然地遮掩在身后,亲昵扶着关母,“您醒啦!”
关母坐在床沿,柔声道,“下楼没看见你,才知道你闷在房里呢!”
瞿苒苒腼腆地笑了笑。
“那臭小子没回来,这几天真是委屈你了……不过我今天跟他打了电话,要他今晚回来住,他若不不听我话,我以后就不让他再进这个家。”
“伯母,呃……还是不要吧,他如果想回来,自然会回来的,”其实就算是心头对她有怨恨,她也不是想以付出自己的身体来报复他,何况在那天抱过他以后感受到他的无动于衷后,她就知道,这个办法她永远都行不通,因为他是绝对不会对自己厌恶的人有丝毫兴趣的。
关母顿时认真,“可不能这么说,我接你来的时候就已经跟你保证过,我一定要让你和关昊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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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市中心,XX大厦六十九层。
脚下是纽约城的车水马龙,关昊屹立在落地窗前,眉心微锁,眸光深沉,似是思考。
邹季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道,“老板。”
“嗯。”他很轻淡地应了声。
“唐开几乎就剩下半条命了,但他坚持称他只是安排秦小姐的命令去做,他甚至不知道瞿小姐胸口有伤的事,我想说,会不会是秦小姐她……”
关昊转身,迈开步伐。“她就是个小女人心性,不会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