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进宫,若是皇上命你进宫当值,你切记不可拒绝,皇帝生性多疑善变,如今谢桂之犯错被禁足在府中,革职查办是迟早的事,你若是当众服了他的面子,必会受牵连。”流嫣没有想到,秋歌却是这样一番郑重的话语。
平日里秋歌一贯是不着边际的与流嫣开着玩笑,如今这般严肃到是让流嫣不适应,不过也是知道他定是替自己着想,点了点头,见秋歌让开了路,便匆匆随着宣旨公公进了皇宫。
秋歌还在楼梯处发呆,他已经醒转了好些日子,经流嫣解毒之后调理,身子已经恢复巅峰时刻,两日前接到帮内的吩咐,准他日后跟在流嫣身边,这样的消息在过去,秋歌定是会高兴,只是如今却高兴不起来。
他知道这样的消息意外I着什么,意味着流嫣此人对那个人有用,而让自己在流嫣身边,不过是他布的一盘棋,他与流嫣都是棋子,若有一日,棋子不听话,便是会被无情的抹杀,今日流嫣入宫,怕便是棋局开始之日。
既已成局,便一切都不能阻止了。
秋歌默然,而后转身进了房间,将窗帘全部挡上,走到床上休息,如今,他什么也做不了,一切便看流嫣自己的选择。
一路之上,流嫣的心情也十分不能平静,若说萧恒与百里瑾看的透彻还有情可原,毕竟他们都是身份贵胄之人,自然是明白流嫣的烦恼,才会适时的安慰与帮衬,而秋歌平日里一直散漫惯了,在流嫣心里,他就是一个任性脾气暴躁的男子,如今,连他也看的这般透彻,便叫流嫣有些慌神,看来,只有流嫣自己没有看的透彻,当局者迷。
一路通关,不多时便到了乾门宫外,文武百官均在殿外等候,帝后还未到场,他们自然是不敢冒然入内,流嫣一个人站在角落里,在这里,他的品阶应当是最末级的,平日也没有与这些官员有过多的交流,自然是都不熟知的,也没有人愿意与流嫣搭话,只是毕竟都是老奸巨猾之人,虽然心中对于流嫣来此参加夜宴有些奇怪,但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你到底是来了。”身边不知何时响起了百里瑾的声音。
流嫣微微回头,果然看见百里瑾一身朝服英姿勃发的样子,微微摇头苦笑:“该来的自然是躲不掉。”
“你能明白就好,你,抑或是我,都是大雍子民,去留只在皇帝一念之间。”百里瑾云淡风轻的说着,他说的是去或留,没有说生与死,但流嫣如何会不明白,即使身份尊贵如百里瑾,也是步步维艰,****如履薄冰。
百里瑾没有在说什么,流嫣也一直保持沉默,坊间早有消息流传,说流嫣与百里瑾交好,而众人对流嫣侧目好奇的直接原因也便是如此,怕是他门都很好奇,能让一贯独立独行惯了得靖远侯去主动结交一位官员,虽然是虚领官职的官员,但也是极其不易的。
只是众人并没有交谈多久,帝后便相携而至,一同前来的还有贵妃娘娘,任嫔娘娘。
随后而至的是饶莎长公主,文颜公主,舒雅公主。
以及今日回宫的二皇子与平日不得见的三皇子。
诸位皇族贵胄均已到场,众人均是跪地叩首三呼万岁,三呼千岁,得了恩准,才纷纷起身,整理仪容后,随帝后一同入殿。
帝后坐于殿内正位,以示帝后同心,太后坐与帝后旁侧,雍容华贵,为两位公主之母,先贵妃之身坐太后之位,也是极其尊贵的,皇帝对其也是十分尊敬。
贵妃坐左下位,任嫔坐贵妃之下,宫中只有这两位位分高而且受宠的女子,只是当今皇帝无所出,大臣纷纷让皇帝选秀充盈后宫,以求繁衍子嗣,只是皇帝却没有准奏,这件事也一直搁置下来,如今后宫的女子有品阶位分的极少,多数都是从前太子东宫的老人。
右侧位置依次坐着饶莎长公主,舒颜公主及文颜公主。
百官也行礼之后落座,左侧以百里瑾为首,二皇子其次依次按品阶落座,右侧以襄王为首,三皇子其次依次按品阶落座,流嫣正好坐在百里瑾这边倒数第二张桌席,两侧均是垂垂暮已的老者,也是品阶不高之人,一位是正四品的御史,一位是正五品户部参礼,二人一落座便对着流嫣笑了笑,便闭上眸子不在言语。
流嫣也是礼貌的朝着二人笑了笑,便开始闭口不言。
襄王起身祝酒:“臣恭祝帝后同心同德,早日诞下嫡子,匡我大雍万年基业。”
襄王此言一出,百官皆是起身道:“同心同德,诞下嫡子,匡我大雍万年基业。”便是百里瑾与流嫣也是纷纷祝愿。
皇帝登基三年至今无子嗣,一直是百官与帝后的心病,如今襄王在这种场合之下提出,也是有逼皇帝纳新人的意思,毕竟从前任嫔有孕,若是诞下,乃是皇帝的长子,却被百官所拒,硬生生的拿掉了孩子,而今三年过去,不但皇后无所出,便是后宫女子也无一人能怀上子嗣,这让皇帝心中极是难过,只是却也无果。
果然,闻得百官此言,皇后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皇后无子乃是大忌,从前是因为皇后没有诞下嫡子前,任何嫔妃不得产子,只是三年过去,从前即将出世的长子被扼杀,但皇后的肚子却一点动静没有,这样长久下去,百官定会有人进言,准许其他嫔妃产子,绝对不能让帝王无子嗣绵延。
而一旦嫔妃产子,必定母凭子贵,他这个后位便是岌岌可危了。
相比皇后的难堪,贵妃娘娘倒是镇定自若的多,皇后不急,她又何必着急,到是任嫔,微乎极微的嗤笑一声,虽然声音小,但是在他身边的帝后等人又如何会听不到,只是众人均是垂首当做没有听见,便是皇帝也是没有责怪,眼中带着怜惜的扫了扫任嫔,并没有说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