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头本听说今儿珍珠姐姐不会再出来了,以为不用他帮忙了,本有些遗憾,即使珍珠姐姐应承了让他去老太太院子,他也是不十分高兴了,哪里想到珍珠姐姐还有后话,遂忙忙地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地道:“好的,姐姐放心,我这就去,去姐姐家的路我熟着呢。”说着小家伙就准备往外走去。
珍珠见小木头这样,心里也是有些感触,不管木管事如何,小木头她会尽心提拔的,遂忙一把拉住他的膀子道:“你要注意安全,若是有人,你就赶紧回来,别又同白日似得,偷偷地跟上去。”珍珠这是还记着小木头跟踪草儿的事,怕这小子犯糊涂。
小木头还是很听话的,虽然很自信自己不会有事,可还是老实地点头道:“嗯,我听姐姐的,会小心些的,姐姐等着,我这就去看看,没人我就立马回头,不对,有人我也立马回头。”说完,呵呵傻笑了两声,就甩开膀子准备开拔了。
小木头正准备往外走,同木管事夫妇俩打招呼的金文赞一眼看见了,这还得了,忙先一步拉了小木头道:“你小子就别出去了,小孩子家家的,这么晚了,可别磕着碰着,回头你哥哥该同我算账了。”说完还不忘瞪了珍珠,嗔怪道:“你说,他一孩子,你让他出去做什么?”
哥哥这太不正常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哥哥在人前教训自己呢,珍珠知道,哥哥有事,有大事!遂也不顶嘴了,忙呵呵两声附和道:“得,确实是我不好,指望着他们小人儿家家的在外疯跑惯了,一时没想到这外头天快黑了,这还真是不能让他出门,别没磕着碰着的,再别拍花子给抱走了。”
小木头一听这话,忙抢着道:“不怕,我们这里哪里来的拍花子,这可是牛国公府的后街,拍花子可不敢来这犯事,哥哥姐姐安心,只消一会儿我就能走个来回了,等着吧。”
金文赞今儿可不想小木头出这个门,遂忙拉住他,呵斥道:“好了,不听哥哥话了?你今儿就住你堂叔家,外头我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没人,你不是同我一道走的吗,难道不知道没人?”说完,也没容小木头多话,便又对木管事道:“小木头今儿算是立了大功了,他小人一个,我不放心让他一个人走,就拜托木大叔让他住一宿了,回头我亲自去小木头家招呼一声。”
木管事对自家这个堂侄儿还是很看中的,因为他没儿子,所以对小木头就像亲儿子似得,自然也是不放心他再出门的,再说了,平时小木头也常歇在他家,留宿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遂木管事点头道:“小木头本来就时常在我家,不用你再去他家打招呼了,这小子不归家,他们就知道定是在我这了,你们要是想走,就赶紧地走吧,别操心旁的了。”
众人见他说的也是,忙忙地点头,又说了些辞别的话,便往院门处走去,刚才回转屋里的木大娘,瞧着他们往院门处走去,忙忙地跑上来,对着绮罗说道:“闺女,闺女,慢点,我这还有东西没给你呢。”
绮罗知道木大婶这是喊她,来时芸香就说了,她送的东西交给了她娘,让自己到时一定要收了,现在绮罗想起芸香虽心里有些涩涩的,可到底人家也有不得已,再说了,芸香也没做什么危害她的事,只是有些隐瞒罢了,绮罗建设了下自己酸涨涨的心,在珍珠不放心的拉拽下,停了脚步,回身等着芸香娘。
芸香娘也不是个傻的,瞧着绮罗和珍珠的小动作,知道人家姑娘大概也明白了一些事,可她们也是没法子,芸香当初也是不愿意回去对绮罗说些什么,可架不住这事牵扯太广,所以芸香也只得听她爹的话,将人给诓了出来。
本来,她跟家和老头子说起,还以为**这诓人出来大概是不能成功呢,哪里想到有了小木头这茬,事情还真给办成了,且还多拉拔了个珍珠,如今事情办起来,孩子她爹就十拿九稳了,虽说感情上,绮罗这丫头大概不能接受,可这也是为大家好,芸香娘只能是在心里祈祷绮罗能想通了。
知道此时她们再说什么,人家心里都会有些堵,芸香娘也没多话,只将手中的东西往绮罗手里一塞,笑着道:“这个是芸香那丫头留给你的,你可一定要收着,不然她可是要同我闹了,闺女,有些事你别放心上。”说着芸香娘倒是有些低落了,毕竟这事还是伤了两孩子的情谊。
绮罗知道芸香娘话里的意思,其实人家木家算起来不仅没害她,还算是帮了她的忙,虽说感情上她有些受伤,可自己当初拉扒芸香的时候也不是一点功利没有,自己跟这矫情什么呢?
遂绮罗一想明白,便提了提气,露了笑道:“婶子说什么呢,要不是你们我哪里能安然出府,我心里有数,也感激你们,更感激芸香为我做的,行了,日后婶子见了芸香,替我带句话,我知她的心。”说完,珍珠便大方地收了东西,还给芸香娘福了福,这才转身拉上珍珠追前头的金大哥和木管事小木头仨了。
在木家老两口和小木头的相送之下,绮罗拉着珍珠跟在金大哥的后头往金家走去,当然绮罗出门时带着的包袱是一直没落下,这可是她保命的根本,没了它,即使安然出府,那也是死路一条。
大概是因为刚经历过一场斗智的博弈,绮罗和珍珠都有些蔫蔫的,也就没注意,其实她们走的这条路并不是回金家的路,而是通往牛国公府后街外的一条路,在快要转弯的时候,差点被石头绊了一跤的珍珠才发现了不对。
“哥,你这是带我们去哪?难道去店铺?好呀,我说你今儿怎么硬气起来了,原来不是回家,不过,店铺那么远,我们这么走着去,要走到什么时候呀?再说了,我这还得回府呢,这么来去一趟可来不及。”珍珠对她哥哥还是有气的,所以话说的可不客气。
金文赞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大哥做的不好,也不怪妹妹对他有气,想起自己和妹妹从小就被留在府里离了爹娘,那些日子他们兄妹算是相扶着一起走过来的,甚至他的差事也是托了妹妹的福才有的,他是真心觉得愧对妹妹。
遂,金文赞也不在意妹妹的挖苦,再说了,他早将绮罗当成自家妹妹了,当着绮罗的面被妹妹奚落,他也不觉得丢人,倒是笑了道:“瞧瞧,这还是当姐姐的人呢,怎么跟个小孩子似得,一点也沉不住气,哥哥是那顾头不顾尾的人吗?”
说完,瞧着妹妹撅着嘴,不服气的样子,金文赞不觉又笑问道:“刚才到家门口没停的时候,你怎么没说话?这会子才发现不对,就你们俩这样,我这还真是操心,哪日被人给卖了都不知道。”想想这事牵不上绮罗,金文赞忙又对绮罗道:“绮罗妹妹别多想,这事金大哥没说你,这条路你可不认识。”
这还真是不怪金文赞说珍珠,刚才金文赞可是带着珍珠她们真往家走的,不过不是走的正门而是后门,这样一是为了谨慎,二也是掩人耳目,毕竟他对木管事也不是全然信任的,这个无关乎人家是不是坏人,而是此时大家各自为了不同的利益,所以小心些是必须的。
到了这后街的西边,绮罗是直接分不清地方的,她是一次也没来过珍珠哥哥家,所以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越过了金大哥家而且还是后门,只是有些奇怪,珍珠不是说他家同木家住的不远吗?怎么走了一段路了还没到而已。
这会子听的她们兄妹这么说,绮罗知道金大哥定是有事瞒着她们,当然她不害怕,因为她是真心信珍珠,进而对金大哥也是全然的信任,不管日后如何,她知道现在的金大哥是不会害她的,遂笑着对金大哥道:“嗯,金大哥说的对,珍珠有时是有些令人忧心。”
珍珠虽然对哥哥还有些气,可也是满心里信哥哥的,遂嗤笑道:“旁人哪里能带了我们走,不过因为是哥哥我们才不设防的,哥哥只管放心,我们可不是傻的,快说呀,你这是干什么呀?不会是白大哥来了吧?不对呀,哪里这么巧了。”
说完,到底是有些期盼,珍珠忙转头对绮罗道:“绮罗你给你哥哥去信了?也不对,你做什么可都让我帮着办的,我可没帮你让哥哥给你家送信。”金文赞听的妹妹提起白方木真是佩服的很,今儿这事可不就是因为白老弟吗,不过也亏得白老弟这时候托了人,不然今儿这出,他也没胆气打包票将绮罗带出来。想到刚才遇到的那人,金文赞到底还是又抖了抖,那人看着虽不是坏人,可太过威严太过冷峻,也不知自己听他的,将绮罗带出来交给他是对还是不对?可惜现在后悔已然是来不及了,再说了,他这时候后悔的话,绮罗该怎么办?木家可不是个好待的地,当然他家那婆娘也不是个好的,绮罗若是去了他家,暴露的可能可是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