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师伯将过错儿全推给了自己,想定了主意的朗普脑子一转,遂道:“我可没想着糊弄师伯,我是想着等蒯七回来问问,那小子用下去的反应,以此再来断定我研制的可成功,师伯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药利害的程度不在于有用没用,而是在于时间上的控制。”
“你不必等蒯七了,他已经被我给逮着了,此时正待罪立功呢。”老爷子还没反应过来,左德昌已经冷冷地将话头接了过去。
“啥?师兄,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蒯七没去冯家?这可如何是好,既如此,我竟是白忙乎了?”说着,朗普泄气地将手中的药杵往桌子上一抛。
了解徒弟的老爷子,听了这话,并不这么想,遂有些迟疑地看着左德昌道:“继茂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别整的神神秘秘的,我和你师弟脑子都没你好使。”
见师父明白了,左德昌也不再打哑谜了,直接叹气道:“亏得我正好有事寻蒯七不然你们可真是要闯祸了,要知道,冯家人正打彤姐儿的主意,本来那冯大奶奶还不中意我们彤姐儿,这全哥儿若是被你们给整治的躺床上了,这家人不是更有借口了吗?”
刚还生气的朗普一听这话,有些傻了,呆呆地‘啊’了声。
见他总算是明白了点,左德昌索性敞开了道:“素来,不管是大户还是小户人家可都有冲喜一说的,我们彤姐儿在冯家多年,若是冯家人提了这个,你们说我如何应对?”
老爷子刚才就有此担心,如今听来就更是确切了,不由的心一提,惊呼道:“呀!不错,这次还真是我们错了,朗普你小子可别不服气,这事可真是难为人的很,亏得蒯七没用上,不然你就该想着怎么让冯家一家子都躺床上了。”
老爷子这话听的左德昌真真是好笑的很,这还惦记着让冯家人都躺倒,也对,老爷子同冯家的结怨那是由来已久的,唉,都是他的错呀!左德昌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对冯家人的宽容伤了镖局上下的心,才让他们逮着了这么次机会,就想着好好整治冯家人。
朗普可没什么冯家人不能碰的自觉,一听老爷子这话,他直接就道:“那样更好,哼,我可是老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他个商人还看不上我们这些武夫,我呸!也不看看他们今日的局面是谁帮着他们得来了。”
听的这话左德昌突然就没了再多说这事的兴致,直接道:“行了,朗普,今儿这事就不说了,不过,你日后可注意点,别有的没的就想着给人用药。”
这话朗普听了直接想翻眼,若不是他能用一些不为人察觉的药,镖局上下哪里能如此这般安全了,不过他也不敢再撩虎须了,直接道:“行了,这话我记着了,不过,你将蒯七拦了下来,这镖局你是别想回了。”
老爷子一听,也跟着点头道:“是这话,继茂你可的听你师弟的,这镖局你不能回,没得同那个老婆子缠夹不清。”
见老爷子支持,朗普越发得劲,忙又道:“我可是听说,那冯老婆子听说儿子被抬了回来,都没动一下屁股,我看她这次不逮着你是不会撒手的,亏得白姑娘这事我们瞒得紧,不然这段日子白姑娘可没好日子过。”
一听这话,左德昌那对绮罗的忧心就又上了心头,不过,他知道冯家人可没放弃寻白姑娘,且还打算日后给白姑娘好瞧呢,想到这些,左德昌就是一股股的火往外窜。
老爷子知道徒弟的烦心,忙道:“没事,白姑娘可不是那冯家人能轻易寻到的,且这次我们也不是没收获,左家那帮子吃里扒外的这次我们可以来个一网打尽了。”
这话朗普高兴,忙道:“这个好,左家以前还好些,可自打那个什么冯家表姑娘来了后,简直就成了冯家别院了,我和米沛都有人敢怠慢,真真是不知死活了,我看,左家那个内院的管家就不是个好东西,他们夫妻本来就是冯家带来的,这次不管如何都得先将他们赶走。”
左德昌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张狂到敢慢待朗普和米沛,不觉脸沉了沉,想了想便对朗普道:“你安心,这些人会有个去处的,且蒯七没有给全哥儿下药,可我让他寻我们在苏州府的人去给全哥儿寻些麻烦了,这么一来,也就两全了。”
左德昌话一完,朗普立马跳将了起来,拍了把自己个的脑袋,懊恼道:“对,瞧我这笨脑子,怎么就没想到这个,还费劲巴力的弄了几天的药,不过,我那药日后对付旁人也是使得的。”
“你可不就是只知道埋头弄药的笨脑子吗,还嘚瑟什么。”老爷子很是不屑地冲着得意的朗普嘟哝了一句。
朗普这会子高兴,也不计较师伯的冷眼了,笑了一气,又道:“这主意太好了,冯全这小子在苏州也算是个小人物,文章不行,倒是酸文不少,凭着这个结交了不少的酸腐不成才的少爷公子哥,一处混迹文苑戏园等地方,这里头但凡挑出一两样来,就能让冯全这小子麻烦不断了,妙,实在是太妙了。”朗普这算是真服了。
老爷子听了也点头,不过他还是领教过冯老太太的狠心的,遂皱眉对左德昌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那老太太非得要咬下你一块肉来,你安排的即使再好,怕是也不能成的。”
左德昌已经知道结果了,遂摇头道:“师父放心,具都安排好了,这冯老太太对儿子对女儿或许都能忍的下心,可对养在身边的大孙子且是唯一的孙子可是抱有极大的期望的,自然是不敢他有丁点的不妥,这个她如今可是输不起。”
“也对,那个老婆子一心就想着巴上个当官的,如今家里出了这么个才子,她可不得可着劲的惯着吗,估计冯全这小子出个丁点芝麻大的事,她都得往回走。”老爷子同冯老太太也算是仇人间的彼此了解,知之甚深了。
朗普对此没什么异议,他只要好好整治番冯家人就成了,遂忙道:“成,管他呢,只要让冯家人收了爪子就成,没得留在眼眸前烦人。”
他们这里说冯家,还别说,冯家老太太还真就为这些事头疼了。
“我说,你个没用的婆娘,说了让你好好的在家看着点那没用的人,你怎么就没照办,如今出事了吧,我这才离开几日,就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还真是没个省心的。”冯老太太一听来人报告的事,立马兜脸就骂了开来。
来人是老太太娘家陪嫁来的大丫头,如今的陪房妈妈许妈妈,这许妈妈还没被老太太当着这么多人下过面子,一时倒是羞恼的流起了眼泪。
瞧着她这样,一惯被她欺压的老太太房里的丫头们居然一个也没想着来劝一劝,都冷眼瞧着半句不吭声,恨的许妈妈越发觉得没脸,琢磨着哪日拿了这些狐媚子的把柄,定要将人卖的远远的。
不过,也有稀罕讨好许妈妈这位老太太身边大红人的,此人见场面有些尴尬,她忙笑着劝道:“姑妈,您老可别生这个气,想来太太是主子,许妈妈如何能左右了太太的想法,您素日不是最看好许妈妈吗,还时时的说些她的好来让我们羞惭,今儿您这火儿发的,可是将许妈妈吓的不清。”
冯老太太刚才不过是一时惊怒呵斥了自己最为看重的妈妈,瞧见她老天拔地的跪在那里哭,已然是有些悔意了,不管怎么说,许妈妈可是她打娘家带出来的,旁人也有同她一样是打自己娘家时就跟着的,可都没陪着她一直到了今儿。
对许妈妈冯老太太是极为信任的,遂就着许表姑娘的话,冯老太太准备下坡了,遂她忙故意瞪了眼许表姑娘,嗔怪道:“这会子才知道劝,刚才干什么去了?快着别在我跟前耍宝了,赶紧地扶许妈妈起来。”
许妈妈那里真需要许表姑娘扶了,她能替自己说话,许妈妈已然是很感激了,遂忙让开了许表姑娘的搀扶,自己个先磕了头,才起身道:“这事还是奴才的不是,是奴才没做好,让老太太烦心了。”
许妈妈就是这点好,不管什么事,但凡冯老太太说不好的,她都不会犟着,只管将不是拉自己身上,让冯老太太不管什么事都爱用她,遂也让她内院第一人的地位从未动摇过。见她这么说,老太太还真就松了口气,她如今人老了,还真没年轻那会子气劲足了,但凡有事都不想伤了跟着自己跟老了的人的面皮,只是今儿这事太大,且还在节骨眼上,所以她一时慌了神,才当着众人的面发作了许妈妈。遂就着许妈妈的话,老太太也冷静了下来,不过,接下来要问的话不好旁人听了去,遂她对许表姑娘道:“丽娘你先下去吧,这会子怕是彤姐儿要睡醒了,你去看看,她们服侍的可好?这孩子是个苦的,自小没了娘,这爹有也跟没有一样,所以,你这个当姨的可得多关心点。”她这话可是听的众人心头一跳,这可是在左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