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德昌比谁都了解朗普的为人,知道大家伙最是怕去寻朗普了,瞧着方柱子今儿走的这般欢快,哪里不知道这小子憋着什么好儿,遂不觉有些哭笑不得,但愿这小子别以为自己给了他准话就可以从普朗手里讨了好儿。
此时的左德昌并不知道,今儿的普朗还真就好说话了,这个倒真是令他大大吃了一惊。不过,日后对普朗,左德昌因为他今儿的帮忙还真是多有忍让。
不过,那些还都是后话,此时左德昌瞧着方柱子如兔子般窜了出去,不觉失笑地摇了摇头,便对着暗处一招手。
左德昌手势一完,一个暗处的影子就飘了出来,两人也没多交流,左德昌便直接对来人吩咐道:“你日后跟着白姑娘就近保护,不过,若是没什么危险,千万别现身。”想想又觉得这样不妥,毕竟暗卫的保护可不是那般轻松的,他们一般都紧随着被保护的人,绮罗一个女孩子,自己还没舍得多看一眼,就让别人看去,即使是自己的暗卫也不行,看来不能派暗卫了。
这么一想,左德昌也不管自己这突然间的反复,会不会有损自己在手下面前的威信了,便直接又道:“这样,你不用跟着白姑娘了,你……你,算了,你下去吧。”
来人瞧着局主这样,一点也没觉得奇怪,毕竟爷也不是第一次因为白姑娘的事踌躇不定了,遂一听的爷让他下去,他半句多话没有,直接闪人了。
因为没定下护着绮罗的人,左德昌的心情又不好了起来。正好,他寻的人来了,倒是让他又有了些新想法。
蒯七一进来就发现爷的心情并不好,不觉有些奇怪,他来时还见方柱子乐呵呵的,爷的心情应该不错呀?他同左德昌的关系算起来在军中是上下级的关系,到了隆昌镖局仍旧是上下级,不过是换了个称呼。如今他是随从,爷已然不是军中的大将了。不过,不管爷是什么,他仍旧是爷的心腹兼好兄弟。
两人一处相伴了十几年,关系依然是铁的不得了,遂蒯七也没用左德昌问,直接回道:“爷,安排下去了,去马奔马场的老妈子小厮丫头已经出发了,且雷大掌柜还特特让人置办了好多女子适用的物什带去了。雷大掌柜还说了,让爷安心,定是要将马场的小庄子弄成个精致的别院。”
这个消息果然让左德昌展眉不少,遂他点头赞道:“嗯,不错,雷大掌柜到底是办事办老了的,这一会子的功夫便安排的这般妥帖,还真是难得了。”
见爷心情好多了,蒯七也跟着高兴了起来,忙又道:“对了,白姑娘家是住村西头,且离村子还隔着一条不浅的河,白村的人去串门的不多,正好他们村有两条路去田里和镇上,所以白村的人习惯性的都不走白家门前这条,怕是这路绕了些。”
一听这话,左德昌还真是满意了不止一分,点了点头道:“嗯,这么说来,白家倒是和马场一条路了,马场就是在村子和镇子之间的西边。怕是因为那里周围的地都是马场的,所以村里的人不好去那里寻鱼虾什么的,才不走白家这一条路的,不错,不错。”连着说了两个不错,左德昌才收住了口,可见他是真满意白家的位置。
蒯七不是方柱子,他可是什么都能问也敢问的,瞧见爷这般神情,他遂直接道:“嗯,这点对白姑娘确实有利。且我还去实地看了下,白姑娘家虽没砌成几进式的院子,可年前大概是知道白姑娘今年是一定要回家的,白家便又动工往西另外又加了两间正房,怕是给白姑娘住的。”
“咦,这倒是不错,若是如此,白姑娘归家我也就不用太过担心了。”第一次左德昌没有等蒯七说完话,就插了嘴。
蒯七瞧着爷这般兴奋,不觉抽了抽嘴角,不过,他还是知道给爷留足面子的,遂又装着没事人似得,接着道:“且白家的院子挺大的,院外是不算多宽的小林子再就是条通往田间地头和村里的小路,屋后头吗有片竹林,这么住着也还算不错。噢,对了,白家老爷子也算是个妙人了,他在通往东河岸边的一小块空地上栽了些果树,如今三月间了,大概已经桃李皆开了。”
听的这话,左德昌算是真满意了,白家的环境让绮罗这雅致人住着也算是衬得上恰当了。不过光这点还是不够,左德昌细想了想,觉得保险起见,马场到白家的秘密小道还是要早一点修好,不然俩地虽离的不是太远,可走起来麻烦,万一有个什么事,来去不方便。
这么一定主意,左德昌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对蒯七道:“这事你办的不错,不过,回头你再安排一下,让萧青选一条隐蔽的通向白家的小路修平整了,路面吗?那就按着能过一辆小马车来修就行。”
这个萧青是专门负责马场的人,马奔庄的这个马场也没隐在暗处,直接算是隆昌镖局的产业。遂萧青这个马场的场主,对这个马场那叫一个看重,只要他不乐意,马场的一切谁也没资格随意插手,当然这些人里头不包括左德昌和章老爷子。
可就算是如此,若是左德昌提的意见同他相悖,这人也得争个子丑寅卯来才能听话。这种性子的萧青,你轻巧地让人蒯七去传达修路的话,岂不是让人为难吗?
这不,蒯七听了这话有些犯难了,若是以前马场只是他们镖局自己个的也就算了,大不了,他拿爷使命地压,也能让萧青听话。可如今马场不仅扩了不少,还帮着四王爷暗地里养了不少的战马,如今可不是谁都能轻易去马场的,得拿了爷的手令才能进。
现在好了,这么严密的地方,萧青看的如眼珠子似得,爷让他将马场的院子收拾的同消假的别院差不多,这个也还可以。毕竟养马的地方同居住的地方离的远,且周围又散布了许多的暗哨,即使招待客人,也不怕有谁走岔了路,窥得了马场的内里乾坤。
可如今爷居然又让修一条隐蔽的小道通往白家,这就有些不妥当的了,说起来,去年扩建马场的时候,若不是章老爷子同白家关系好,且白家在林子另一边,白家的地早就被马场给买了下来,如今……
左德昌瞧着蒯七犹豫不决的样子,也没不高兴,毕竟他即使再心疼着急绮罗,也还是一个大镖局的头头,哪里不会前后想想,自然知道蒯七担心的是什么?不过,对绮罗这件事,他心里头有把握,且也是一定要做的,遂不提其他,只问道:“怎么,有困难?”
蒯七也不同左德昌来虚的,如同在军中一样,直言道:“是有困难,爷也知道,如今的马场已然同往日不同了,按着爷的意思,萧青这么个愣头怕是有话,再说了,这样好吗?”
左德昌知道自己若是不将话说白了,蒯七大概也是不会老实听话的,更别说还让他给萧青个愣头带话了,遂思忖了会道:“其实问题并没你们想的那般不能,正如你们所了解的,养马的地方同别院离的远,所以将别院同白家连成条隐蔽的小路是没什么的。再说了,我打算将养马场同别院直接隔开来,这么一来,就更不用担心了。”
说到这,左德昌突然就停住了口,默了一会,才下定决心道:“我在这,认真地同你说一句。”说完没有直接说什么话,而是极为郑重地看着蒯七,瞧着他也渐渐地郑重起来,左德昌才又道:“白姑娘日后就是你们嫂子,有什么,她是不必瞒着的,为什么,如今我不好说。”
‘她是不必瞒着的’这话够重,听的这话,蒯七有些惊异地看着左德昌,呐呐地道:“难道日后有事都不必瞒着白……嫂子了?”
左德昌自然知道并不是真的所有事都不必瞒着绮罗,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众人知道绮罗在他心里的重要性,且他这也不是无原则的行为,而是打从老方丈那里知道绮罗是自己的福星之后,他就没有想着有什么非得瞒着她。
当然这也不全是因为老方丈的一席话,才让左德昌下的决心,可老方丈的话就是给他信心的佐证,遂瞧见蒯七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他还是又认真地点头道:“当然,不过毕竟我们做的都是男人家的事,也不必非得事事让你嫂子知道,没得白让她跟着操心。”这话他说的够艺术了,且还是处处以绮罗为重。遂说完,左德昌不愿蒯七再多问,忙忙地又道:“好了,这事你记下了,一定要办好。如今我无法去白家,不然这事我亲自去办了。我大概要到老爷子回信报了平安才会去一趟马场。那个别院你可一定要给我修好了,说不得日后我去那边住的时候也多。”这话听着是下定决心了,虽然还没见过白姑娘,可蒯七知道能让大哥看上且还许他们称呼一声‘大嫂’的也就白姑娘这么一个了,早先的冯氏可没这么个称呼,大家只叫着局主夫人,可见这路定是要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