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和珍珠小木头他们仨这里刚关好了大门,芸香的娘也出来了,见了珍珠和绮罗,忙忙地道:“好孩子,你们怎么来了,芸香呢?”问着话,芸香娘就已经同时拉住了小木头的手,可见对小木头是真疼爱,看的绮罗眼神一闪。
绮罗对芸香的娘不是太熟悉,见她问,只好推了推珍珠。珍珠同芸香娘还是有些熟悉的,自然不会不出声,在一个,在外头,向来都是她打头阵,被绮罗一推,她忙接话道:“木婶子,我们进去说吧,这话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不过,您放心,芸香妹妹没事。”
被珍珠一提醒,芸香娘倒是有些尴尬了,暗怪自己不该将人堵在家门口,听的说女儿没事,她遂忙忙地道:“对,对,看我,真是的一点眼力劲没有,居然让你们站外头,走,跟婶子进屋说。”说着,芸香娘将众人往里让的同时,又特特转头对绮罗道:“这是绮罗吧?看着真是标致的紧。”
芸香娘到底是府里管宴席的娘子,接人待物还是有些分寸的,刚才不过是见女儿没回来,有些急了,这会子定了心,礼数分寸就上来了,便边走边同绮罗和珍珠说话,其实芸香娘是认识绮罗的,不过是没同绮罗说过话,这么问绮罗也是客气。
被芸香娘这么直白的一夸,绮罗虽有些脸红,可还是忙忙地回道:“今儿我这算是来麻烦婶子了,芸香妹子如今正在我那屋歇着呢,婶子别担心,是大小姐留的,不会有事。”绮罗这么说,算是告诉芸香娘这事是通过了主子的,并不是她们私底下的勾当,毕竟大小姐那院子如今可不是谁都能进出的,更不用说留宿了。
芸香娘一听这话,是真松了口气,她刚才确实是怕这几个孩子私自做主,做了什么违背主子的事,这就好,她也不觉得自己有这个想法有什么不好,遂大方地点头道:“嗯,既然是大小姐安排的,我这就安心了,如今府里最要紧的就是大小姐院子了,可不敢有什么闪失。”
芸香娘这么说,倒是令珍珠和绮罗双双松了口气,毕竟说话爽利的人,定然不是藏奸之人,这样的人想来好处。
芸香家的院子也不是太大的,没走多远众人就进了屋。
因为时间紧,珍珠还有话同她哥哥商议,遂,有些话,待大家一坐好后,直接没容芸香爹娘开口问,珍珠就当先将芸香如何见了小木头,大家又如何安排的事,一一对芸香爹娘复叙了遍,末了,珍珠道:“今儿多亏了小木头了,这孩子是真机灵,回头这事办完了,我就将他要进老太太院子做事。”
小木头见珍珠姐姐直接将这话同家里的大人说了,知道事情是真成了,忙忙地红着脸谢道:“谢谢姐姐,我定会好好做事的,绝不让姐姐为难。”
芸香爹娘可不是个傻的,知道珍珠说这话是向他们示好,虽说他们自己也有能力帮着小木头安排个好差事,可他们若是办起来还真是没珍珠这么便当,且进老太太院子即使他们自己求人帮着安排了,小木头可不一定就能得重用。
在一个,芸香爹娘自认他们还真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谋私之人,不然女儿也不会在碧波院待了这么多年也没得重用,若不是绮罗大概芸香还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子,珍珠将小木头安排了,还真是省了他们的事了,这是个好事。
再说,同珍珠修好,可是府里上至主子下至奴才谁都想的事,木家公母俩也不例外,遂小木头一感谢完,芸香娘忙笑着接话道:“这可真是要谢谢珍珠姑娘了,能去老太太院里做事,小木头这小子可是赚了,小木头,你可要好好做事,不然你婶子我可不轻饶你。”说完,芸香娘还伸手点了点小木头的脑袋。
小木头见自家婶娘也许了,心越发定了,忙忙地红着脸,点头保证道:“嗯,叔叔婶子姐姐们,您们放心,我一定不让您们担心的,定好好做事,给你们脸上添光。”众人被他这孩子话说的一阵好笑。小木头说完,见大家都冲着他笑,这小子就又来了点胆气,眼珠子一转,说道:“珍珠姐姐,我这就去你家将金大哥叫来。”说完也不等人招呼,就又刺溜一下走了。
瞧着他这样,众人不觉又是一阵发笑。芸香爹一直没怎么说话,跟着露了回笑,倒是定了主意,待大家缓了缓笑声,便当先对珍珠道:“我替这小子的爹娘谢谢珍珠姑娘了,这小子日后若是不听话,珍珠姑娘只管教训,我们绝不护着。”说着,他也没容珍珠说什么不用谢的客套话,直接又道:“对了,今儿这事你们自己个是个什么章程?”
什么章程?难道还有别的事?小姐俩当下就是一愣,心里都有了不妙的感觉。绮罗不好问,珍珠可不管,当先问道:“木叔可是还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若是知道,能说的还往木叔看在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相处的还不错的份上告知一二。”
木管事一说完,见绮罗和珍珠立马就听出自己话里的不同来,不觉暗赞,怪不得这俩孩子能得主子重用呢,这脑子灵光的很咧。又听到珍珠这丫头扯关系,木管事心里又是一乐,其实既然他愿意将话说出来,就不会说半句留半句,他这也算是替女儿和小木头还点人情,遂将手中的烟杆往桌角磕了磕。
瞧着他这架势,绮罗和珍珠越发没底了,不觉都收起了平时的矜持和精明,傻傻地看着木管事,等着他出什么惊人之语了。
做足了势头的木管事,也没再拖延,一收了手中的烟袋,便直接叹了口气道:“芸香那丫头沉不住气,一听我说明天送绮罗走,就急的跟什么似得,话都没问清楚,人就一阵风似得刮走了……”
芸香娘听到这,也插嘴道:“可不是,这孩子的性子实在是令人头疼,他爹这话还没说完,她就没人影了,当时我瞧着追都追不上,急的我在家就没个安生,生怕她惹事……”
芸香娘话还没完,芸香爹木管事忙忙地又接过话头道:“亏得你们来了,不然可不就要坏事了,唉,说起来这事还真如珍珠姑娘说的,多亏了小木头了。”
这话?绮罗和珍珠不觉互看了一眼,瞧着木家两口子这话拦话的架势,小姐妹俩知道事情可能比她们以为的还复杂了,遂绮罗也不客气了,直接道:“木大叔,我知道您定是知道了重要的事,若是不方便说,那就只稍微点一点我们,其他的我们不让您为难。”
绮罗这么说,是越发觉得这事蹊跷了,且她心里有个退路,所以不想过度地欠人人情,毕竟自己就要走了,这欠下的人情可得珍珠还。
珍珠一听这话,知道绮罗是为了她,忙一把拉绮罗的膀子,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见什么外,说句不好听的,从我同你一道儿出了那府门,我们俩在旁人眼里就是一路的了,有什么我们能听的,还是赶紧地让大叔说才是正紧,你也甭怕,我后头可是有老太太呢,送你走那可是老太太的令,任谁也说不出大天去。”说完,珍珠还特特瞄了眼芸香爹娘。
好个伶俐巧嘴的丫头,木管事刚才也不过就是试探一下罢了,他可不是只看这人好坏就决定帮不帮的,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牛府大管家的助手,没有点脑子如何能行?
若是绮罗和珍珠不是那等有担当有脑子的,他也犯不着得罪主子来帮她们,顶多却不过人情搭把手就算完事了,这会子看着绮罗和珍珠这两丫头的表现,木管事放心了,这忙他帮了值得,且珍珠那丫头都搬出了老太太,可见这丫头也是有依仗的,这就好。
木管事定了主意,也不管桌子底下老伴的拖拽,抬眼直视珍珠,笑了笑道:“你们也别担心,这事毕竟还没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好在常妈妈没有打算将今儿听来的事报告给二太太,我们可为的空间就大了。”虽说定了主意帮一帮这俩丫头,可木管事习惯性的话说的还是含糊。
绮罗和珍珠早就猜到木管事要说的话同二房有关,如今听来也不觉得诧异,只不知是个什么事?也不瞎插嘴。
再说了,木管事这含糊话可还算是在试探她们,珍珠和绮罗虽没在府外混过,可在府里说大点也是浸淫了十几年了,这不管是做大事还是办小事,理都是一样的,谁撑得住,谁就有主动权,遂两人都不用对视便齐齐一致地不开口,认真地等他木管事的下文。木管事是个谨慎的,瞧着这俩丫头的表现,知道今儿算是遇着知事的了,遂对他老伴道:“你去外头看着点,我们这屋子虽说偏斜,可左近还是住了人的,可别让人听了墙根,且若是小木头带了文赞来,你先拦一拦,我们这话还是不易让太多人听了去。”木管事这话是不想让自家大哥知道了,珍珠一时到时认真了起来,知道接下来要说的事可能真是很严重,且还涉及到两房的矛盾,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