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果然是一个雷厉风行的性格,跟她说过那件事情之后,没想到第二天的晚上,我就在剧组里头看到红姐。
因为拍戏的时候工期紧,我们几乎是连轴转,导演和副导演都是轮流拍摄,一个人休息一会儿接着拍,什么时候背景棚搭好就什么时候拍。
见到红姐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今天最后一场戏的背景刚刚布置好,我跟另外两个配角对了对词,感觉没有太大的问题,正想找导演问问什么时候正式拍摄,就见大导演正跟一个穿着红色羊绒大衣的女人聊天,旁边还站着一位戴眼镜的小青年。
我正纳闷这女的是谁,没想到她转过脸来朝我看了一眼,然后温柔的喊了我一声:“小龙。”
“红姐?!”我的眼睛睁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昨天晚上才打电话给她,一天的功夫她就从南方来到沈阳这个冰天雪地的世界。
红姐看出我的惊讶,给身边的小青年使了一个眼色,小青年马上紧跟在红姐的身后,两个人一齐向我走来。
红姐向我引荐一下:“小龙,你要的助理我帮你找好了,他叫小强,今年二十二岁,是跆拳道黑带,空手道和拳击也会一些,以后就由他来替我照顾你。”
我脑子一愣,觉得红姐是不是搞错了,我是需要一个助理,不是一个保镖,难道她以为我脆弱到需要保镖来保护?
很快红姐便说出了她的理由:“小龙,这剧组里头龙蛇混杂,有一个精干一些的人留在身边,不但你有面子,我们公司也有面子。小强虽然年纪轻,但是很能干的,我把需要注意的情况都跟你说了,以后他跟着你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红姐笑得很是甜蜜,我不知道她的那一句“称心如意”从何而来,我只是简单的需要一个助理,不指望他太能干,只希望平时能帮我挡一挡许蕾蕾那个瘟神。
“郑导,今天是不是还有最后一场戏要拍?”红姐突然转过脸跟我们的大导演说话。
导演看到红姐,也清楚她是这部网剧最大的投资人之一,只要是制片方,导演都不敢轻易得罪,马上和颜悦色的说:“是的,最后一场,拍完就让大家休息!”
“那好,我把小龙托付给你,你可不能亏待他,否则我绝对不饶你。”虽然红姐说这话是开玩笑,但隐隐透露出几分警告的意味,至少这样叮嘱几句,圈子里头的工作人员不敢在我的头上玩什么猫腻。
导演也讪讪一笑,“红姐瞧您说的,我亏待谁也不能亏待咱们的主演呀。”
“那就好,我先回去休息了。”
可是红姐这么晚才来,现在又说要回去,应该这时候也没有飞机吧。我傻头傻脑的问红姐:“红姐,你上哪儿去休息?”
红姐突然凑到我耳边,眼睛闪着光暧昧的对我小声说:“今天晚上就到你的房间过夜,行不行?”
我脸一红,“这……不太好吧。”虽然我的房间可以睡两个人,但是只有一张床,要是我们两个人都挤在一张床上睡,明天剧组里面还不定传出什么样的绯闻。
红姐看到我脸红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傻小龙,逗你的,我在隔壁早就订好了房间,这两天都会住在那里,你要找我就到那里找,天福宾馆902。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然后,红姐就踩着高跟鞋这样走了,那身红得耀眼的红色羊绒大衣在这沈阳的雪白天地里头很是出众,就像是一抹鼓舞人心的火,看着让人居然有些心痒痒的。
等红姐走远,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红姐刚才是在调戏我,作为一个女老板,有事没事的这样调戏男下属,真的好吗?
红姐离开之后,红姐给我找来的那位助理小强走到我身旁,他个头还没有我高,但身子很壮实,看上去确实像是个练武的。模样看上去挺忠厚,脸上还架着一幅没有镜片的眼镜,似乎他担心自己的形象太给人一种不安全感,所以才戴上这样一幅眼镜。
别说,如果别人不知道他练过武,就这样的形象确实可以欺瞒许多人。
“你好,我叫小强,是你的助理,以后请多关照。”小强板着脸的样子很像一个学校里面认真的好学生。
可我觉得有些奇怪,这个人为什么不说自己的大名?小强小强,好像有一点耳熟,对了,以前好像管蟑螂叫做小强。
我恶趣味的想着,本来还想跟小强再聊一点什么,忽然听到导演喊我:“小龙,最后一场戏,要准备开拍了。”
或许是因为刚才红姐的话起到了作用,以前导演正式开拍之前一般要试演两遍才让我们正式开拍,可是今天晚上只让我们试了一遍,或许是因为我们这几个人今天的工作状态真的不错吧。
等我拍完这个镜头的时候,已经夜里面十二点差一刻了,导演让我们回去休息,我这才懒洋洋的朝剧组安排的房间走去。
早上八点钟来剧组,晚上十二点钟才回去,一天十几个小时都呆在片场,其中的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领会的。做咱们这一行其实也是拿自己的时间和健康去拼,其他人听看到我们在荧幕上的光彩,却没有想到我们付出了多少,每年都听说有同行因为天天熬夜拍戏患了重病,然后就撒手人寰。
都说警察是高风险行业,其实在我看来,演员的健康和生命风险一点儿也不比其他行业少。
当我走到一半的时候,发现身后跟了一个人,扭头一看,才想起小强。
小强穿了一件深色的黑山羊皮夹克,脖子上套了一条围巾,若不是那幅眼镜给他加分,现在看上去有点儿像跟在我屁股后头的特务。
我朝他笑一笑,示意他走过来,他才靠近。
“你晚上住在哪里?”我问。
“红姐让我跟你住在一起,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到其它地方订房间。”小强倒是一个很识趣的小伙,生怕我嫌他麻烦。
我不介意的说:“没关系,你跟我住一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