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傅寒声和萧潇同床,不提过往,不提公司烦扰事,在那张单人床上,只有交握的十指诉说着看淡世事后的冰释前嫌。
傅寒声的手指划过萧潇的掌心纹络,三条纹络:感情线、事业线和生命线。有时候掌心纹络很神奇,也很玄,萧潇感情线在前期隐有分岔,但后来纹络却很深,也很清晰,并且再无分支;事业线不长不短,至于生命线却是很长,比他的生命线还要长该。
寂静的夜,傅寒声单臂搂着萧潇,右手后来平贴在萧潇的腹部,轻轻地摩挲着,有一句话埋藏在心里,此刻说出本不是时机,但他还是开口说话了,他说:“潇潇,不管是老太太,还是你和孩子,不论是与非,若是只讲亲情,你们三个对于我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人。”
萧潇没有说话,却伸手覆盖在了傅寒声的手背上,她知道他是一个孝子,她也从未在亲孝问题上苛刻过他,她有她的不可原谅和无法释怀,同样傅寒声也有属于自己的左右为难和血脉难弃。
他们虽然是夫妻,但人格却是独立的个体,互不干涉,互相尊重,就这样很好。
这一夜,萧潇有梦。梦里,她把生活里的负面情绪全都丢弃在了时光河流里,身心是从未有过的安静和淡洁。
翌日早晨,最早醒来的那个人不是傅寒声,而是萧潇。
宿醉醒来,傅寒声头难免有些疼,触目是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环境,一时分不清究竟置身何处,伸手朝床畔摸去,尚有余温,正趋于冰凉。
意识瞬间归位,他慢慢地坐起身。哦,是西苑。
床头放着整齐的换洗衣服,傅寒声探手翻了翻,嘴角笑容浮动,是干净的白衬衫和黑西裤,就连换洗内衣都准备的很齐全。。。。。蹂。
这丫头!
傅寒声赤脚下床,走了几步,又转身把衣服拿起,笑意融融的走进了浴室。是小女人,也是妻子,像这样私密的贴心之举,只有妻子才能做,才可以做。
傅寒声洗澡的时候,扫了一眼浴室,竟觉得浴室也开始有了家居烟火之气,其实他很清楚,西苑还是西苑,不过是一栋跨越二十几年的老房子而已,他之所以在这天早晨觉得西苑可亲,无非是因为妻子在这里而已。
那是一身商务精英装,但穿在傅寒声的身上,却被他穿出了年轻的感觉,再加上嘴角一直挂着笑,所以下楼找妻子时,哪里还是昨夜醉酒憔悴的傅寒声,眉眼间流露而出的情绪分明是春风得意。
厨房里还熬着粥,小菜已炒好,却不见萧潇的存在,傅寒声沿着一楼找了一遍,最后打开玄关门,终于在房前花园里看到了萧潇。
西苑花园里有一只小小的流浪狗,傅寒声说它是流浪狗完全是抬举它,毛色黑不黑,灰不灰,不仅难看,狗模狗样里更是透着一股可怜相。
这只小狗被傅寒声嫌弃,却被萧潇厚待。
萧潇拿着食物喂流浪狗,流浪狗吃得格外欢畅,吃完后还不知足,干脆舔着萧潇的手指。。。。。。
自从萧潇怀孕后,傅寒声就再也不允许小动物接近萧潇,不管是家里的阿慈,还是傅宅的大白猫,一律被禁止在萧潇的视野之外。早上这一幕落入傅寒声的眼里,他几欲开口撵走流浪狗,又几欲想开口把萧潇叫到身边来,但都被他给忍住了。
怀孕后的她,看到弱小群体,似乎一颗心也变得越来越温软。
流浪狗吃饱喝足后,依依不舍,几步一回头,不时以“汪汪”声表达着不舍,萧潇站在原地目送它离开,转身回头时,就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傅寒声。
微愣的光从萧潇眼睛里一闪而过,不问傅寒声是否头疼,直接开口道:“我煮了解酒汤,用餐前喝一碗,解宿醉。”
傅寒声点头,出来之前他去厨房找过萧潇,所以有在锅炉上看到正在慢火熬煮的解酒汤,煮给谁的不言而喻,如今被萧潇提起,傅寒声只有说不出道不明的温软和情动。
朝萧潇伸出手,进屋后,直接把她带进洗手间,利落的拧开水龙头,抓住她的一双手就往水龙头下面送。
“你现在怀着孕,以后要尽量远离那些小猫和小狗,以后可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了。”他麻利的清洗着萧潇的双手,打了消毒香皂,里里外外仔细洗了一遍,用水冲干净,擦拭完水珠,又找到护手霜涂抹着萧潇的手心和手背。
萧潇垂眸看着他,嘴角那抹笑,被他无意中抬头捕捉到,于是也忍不住笑道:“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萧潇摇头,打量他今日一身商务装:“衣服很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