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阮眠?&rdo;这一幕似曾相识,连后座里的人都那么熟悉,&ldo;上来。&rdo;阮眠仿佛受了某种蛊惑,不知不觉就上了车,坐到他旁边。车子继续往前开,开向右边的墓园。她心想,他也是来这里拜祭谁吗?她这样跟着是不是不太好?两人并肩站了很久很久,直到男人偏过头,哑声问了她一句话‐‐阮眠下意识后退一步,她看着他深沉的眼睛,张了张唇。&ldo;她说,好好活下去。&rdo;七个字,涩涩地哽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个男人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到她心底最深处,她骗不了他的,再说,她也没有办法对着他说谎,说不出,真的说不出。阮眠别开视线,盯着墓前早先放的一束新鲜的白鹤芋,&ldo;我……我不记得了。&rdo;齐俨的神色还是无波无澜的,他又看她一眼,没有再问了。山风徐徐,两人一路沉默地穿行在繁花绿树中。阳光被风从树fèng间抖落下来,碎金子般,披了他一身晦暗不明的光影,有那么一瞬间,阮眠几乎要脱口而出,&ldo;她什么都没有说。&rdo;她觉得自己应该要这样告诉他。&ldo;她……&rdo;风把她的声音轻轻地揉散吞掉了,他没有听见,依然往前走着。阮眠咬了咬唇,跟上去。以后总有机会告诉他的。上了车,阮眠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意间抬头,见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自己一眼,她心一惊。低头一看,雪白的地毯上被踩了几个脚印‐‐她白色的帆布鞋上还蹭着山路上的湿泥。她拘谨地微微悬空双脚,因为给别人添了麻烦,心底歉意丛生,有些不是滋味。齐俨察觉她的异样,也低垂视线‐‐黑白分明的一小片映入眼中,那脚印小小的,他的心思稍稍偏了一下,她的脚……他应该一只手就可以全部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