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肝肠寸断
丁忌灰头灰脑地回到大院,迎面就撞上了田胖子。田无迹最近闲得慌,虽然在司离的授意下,魔门和龙渊的斗争转移到五煞的争夺上。但政商两界的活动却要比往日收敛,甚至有退出的趋势。
抢夺五煞那是高手们的工作,田无迹这个低手便立时无事可做,只得致力于发掘各种情报,以维持天莲宗的作用。
关于唐柯和谷小烁的关系,正是田胖子整理分析安泽南一方的人脉关系时无意发现。其后更从蛛丝马迹中发觉谷小烁和唐柯暗通款曲,正准备联手营救被当成人质的刘可蕊。于是田胖子亲自去见了区傲一趟,又把这个消息告诉丁忌。
眼下见丁忌黑着一把脸,田无迹就知道这小子把事情搞砸了。修罗门脸上无光,他自然心中窃喜,但表面上,田无迹却关心道:“怎么了,世侄。可是让那姓唐的小子跑掉了?”
这看似关心的问话,却揭了丁忌的伤疤。看胖子七情上脸,丁忌也不知道他是无意还是有心,只得在心中暗骂,嘴上答道:“这次确实是我大意了,不过田宗主,麻烦你下次的情报可否准确一些。你只道出那姓唐的是个驯兽师,却没说他一人驯服二兽。且其中一头奇兽厉害无比,那小子就是凭借奇兽之威逃跑的。”
田无迹心里暗骂丁忌这小子没本事还反咬一口,倒怨起他情报不准确了。这怪得了他吗,唐柯一失踪便是数月,他田胖子又不是活神仙,哪算得到唐柯竟又收服一兽。
“世侄少安毋躁,我们进去再谈,进去再谈。”田无迹这老狐狸也不动作,拉着丁忌的手往院内走。
丁忌边走问道:“我这边无功而返,魔工那边应该顺利把人质带回来了吧。”
田无迹四处张望,见周围无人,才摇头低语道:“魔工他老人家倒是回来了,却和你一样两手空空。我试探着问他,你知他怎么答我。他说没遇到自己那劣徒,嘿,这种谎话亏他也说得出口。”
“哼,我看什么匠神魔工也不过如此。要不我们报上司老,此事终需司老亲自定夺。”丁忌提议道。
田无迹停了下来,苦笑着摊开双手。
“什么意思?”丁忌皱眉问道。
“前天补天派的金宗主带着火煞回来,她向司老报告了这一行的情况,其中包括了遭遇安泽南一事。据她讲,安泽南如今亦是进展飞速,其境界怕是到了入微的宗师级层次。司老听后大喜,连声道好。然后……。”田无迹苦着一张脸说:“然后第二天他就失踪了,连只言片字也没有留下。恐怕你要见他,只能等一个月后,在无名峰上才得以再见罗。”
“那这烂摊子要怎么收拾,要不我让人去追。”丁忌说道,却知道希望不大。唐柯带走刘可蕊,不立刻返回准南市才怪。
而那个城市,先不说司离不准魔门中人出现在准南市以打扰安泽南的生活。单是淮南市里有匠神龚天正在,就算修罗门去了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田无迹摆着手,阴侧侧笑道:“那倒不用了,姓唐那小子很快会发现,他救回去的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一个死人,咱们有什么好追的。只是没了人质,木铃便换不回来,梅老头那恐怕不大好交待就是了。”
“死人?”丁忌一愣,随后省悟道:“刘可蕊中毒?可不像啊,我看她身体挺正常的,怎么会?”
田无迹“嘿嘿”笑道:“不瞒世侄,鄙宗里却有一种混毒之法。以不同比例,混合不同种类的毒物制成毒引。那女子被抓来后,我便喂以毒引。平时起居饮食中,又混着解药在里边。如此一来她自是与常人无异,可如今被人救走,若他们没有解药,刘可蕊很快就会毒发身亡。而即使有知道混毒之法的人有心施救,但若不知道我用何物制成,比例为何,那就算神仙来到也是救不了的。”
“所以说此女死定了,田宗主果是好算计。只略施一计,便让姓唐那小子空欢喜一场,又能透过刘可蕊来打击安泽南,影响他的修为及心境,正是一石二鸟的妙策。”丁忌嘴上说着,心中却暗道,以后绝对要离胖子远点。天知道胖子会不会也给他下个毒,到时,他就得任其摆布了。
院子里,大小两只狐狸相视而笑,但两人私下却各打算盘,自是貌合神离。
济华市,距离准南仅有三百公里的城市里,唐柯几人却不得不在这里下车。
却是因为刘可蕊突然在车上口吐紫血,列车上并没有医疗设备和医生。在列车上得知此事后,立刻通知济华市方面安排救护车在车站等候,列车一到站,刘可蕊马上被转移到市第一人民医院中。
唐柯和谷小烁两人自是同往,他们看着刘可蕊被推入抢救室中,心情均沉重万分。
抢救室外,唐柯抱头,脑袋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没想到,刘可蕊竟然会中毒。而从迹象看来,应是魔门的杰作。谷小烁更是难过,她并不知道刘可蕊在魔门手中时已经被暗中下毒,如果她知道的话,谷小烁绝对不会如此轻率行事。
但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只希望现今的医疗设备和条件,能够把刘可蕊的命给抢救回来。
凿齿看着痛苦万分的唐柯,知道现在他不想被人打扰,便趴在墙角。獍虽活得比凿齿久,但它长年生活在山中,心灵一尘不染,哪知人间疾苦。但它也感觉得到,刘可蕊的生命之火在不断减弱,可对于活了数百年的獍而言,生死不过再平常的事了。
它倒没把刘可蕊的生死放在心上,见唐柯坐着不动,便要如平常般找他玩儿。却不想它前蹄刚迈,尾巴却被什么踩住。獍回头看,却是凿齿一爪踩在它尾巴上。
妖兽对獍缓缓摇头,示意它别去打扰唐柯。獍不能理解凿齿的行为,小兽低呜着爬上凿齿的背上,然后张开嘴巴用如同豆粒般的小牙对凿齿又咬又啃。自然,这落在凿齿身上只当挠痒,它也就任得獍在自己身上胡闹。
看向唐柯,凿齿眼中掠过哀色。它和唐柯早已心灵相通,然后这回,它从唐柯那感觉到的却满是自责,悲伤的情绪。凿齿摇了摇头,暂时切断和唐柯的联系。人类的感情,它无法理解。
这时抢救室大门打开,刘可蕊被推了出来,又勿勿送往别处。跟着,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医生也走了出来,唐柯立时迎上,着急问道:“医生,我朋友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