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右相笑道,“大家用的都是手,唯独你用脚,还打碎了石块,这不合规矩。”连轩暗气。他又不是想用脚的,是弯腰太耽误时间,不得已而为之,再说了,他幸好没用手,他现在力气有些大,他还没完全掌握,要是一不小心,把石块砸碎了,那可真就没有比试的机会了。他正要反驳,那边靖北侯夫人道,“轩儿,你确实来晚了,也不合规矩,你过来看台,看他们比试就行了。”听了靖北侯夫人的话,连轩没差点当场喷血而亡。到底是不是她亲娘啊。他被右相刁难,她不帮他也就算了,她还帮右相坑他。连轩的心堵的慌,拔凉拔凉的。可这样就想他退缩了?!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连轩哼了鼻子道,“我想,比试前,应该没有规定说不许用脚的吧?既然没有规定,那我用了。怎么能算是违反规矩?”裴右相被反问的嗓子一噎,确实没有这样的规定,可是谁没事用脚?就在这时,连轩的狐朋狗友,笑道,“右相大人,你就让他过关吧。就凭他的本事。估摸着也就差不多过这一关了,他又难缠的很,这不是瞎耽误功夫么?好像只要他愿意。这正帅副帅的位置随便他挑似地了,这样是不是太过高看他了?”说着话的是,潼南侯嫡次子,许茂。这许茂虽说是嫡次子。他大哥却在三年前已经过世了,他是潼南侯府的继承人。只是因为太过顽劣,潼南侯要他洗心革面,才将世子之位交给他。可是许茂对世子之位并不看中,他心底对大哥颇有怨言。没事早死什么,有大哥在,他可以做喜欢做的事。父亲也不会怎么管束他,乐得逍遥自在。对于连轩。许茂是羡慕妒忌的牙根痒痒啊。都是纨绔,放荡人间的祸害。怎么爹娘的差别就那么的大呢?他不想参加比武夺帅,结果被老爹用棍子逼着来了,还不许丢他老人家的脸。瞧瞧连轩,他都赶来了,靖北侯夫人还不要他参加,他要是有这样开明的爹娘,他做梦都要感动醒来。有许茂带头,连轩其他朋友都帮腔。至于其他人,虽然不乐意瞧见连轩过关,可要他们出声阻拦,还真不大敢,谁不知道连轩难缠,有仇必报啊?就连二皇子、三皇子他们也都抱着不屑的态度,就算让他过关了,他也夺不了帅印。裴右相没辄,这不就回头看着皇上了。皇上头疼着,摆摆手道,“让他过关。”这祸害,一会儿谁收拾他,朕赏赐谁!这不,连轩就过关了。等他走到人堆里,许茂拍着他的肩膀道,“我说,你真够可以的啊,这么重要的比试,你就不能早到一会儿,非得去醉仙楼吃一只烧鸡?”“不是一只,是八只。”连轩一边啃着鸡腿一边道。许茂嘴角瞬间一抽,“大哥,你开什么玩笑?”八只烧鸡,还不得把人活活腻味死啊。连轩白了他一眼,“我压根就没有吃饱好吧!”他好像留后遗症了,明明吃了不少,可就是觉得饿,想不停的吃东西。一想到那种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感觉,连轩又觉得饿的饥肠咕噜了,狠狠的撕咬着鸡腿。曾飞走过来,看着连轩那样子,扭了眉头道,“你这是饿了多久啊,我怎么觉得你跟饿死鬼投胎似地呢?”曾飞也是连轩的朋友,家世不俗,容貌俊朗,皮肤白净。连轩苦了张脸,“什么饿死鬼投胎,我是差点变成饿死鬼好吧。”他说着,不舍的瞅了眼手里的鸡腿骨头,还忘情的嗦了一口,忍痛,往后一丢。刚好周少易过来,好险的避开。不过那只鸡腿棍还是打到了人,只是那人狠狠的擦着衣裳,敢怒不敢言。周少易走过来,笑道,“是谁要为民除害呢?”其实不用说,也知道这样的事只有萧老国公做的出来。连轩望着周少易,感动的抱着他,“少易兄,你不知道我饿极了时,有多想你,我想我要是死了,一定……。”话音未落,周少易一把将连轩推开。“别蹭的我一身的油!”周少易咆哮道。连轩轻耸肩膀,“别这么小气撒,回头我送你两套新衣裳。”“谁稀罕?!”周少易气晕。连轩敛了眉头,有些伤心道,“不要?那算了。”片刻之后,便开始第二局比试,骑射。顾名思义,骑马射箭。没人三支箭,围着比试场跑三圈,三箭都中靶,才算过关。这一局,所废的时间,明显比第一局要多的多。这会儿,日头渐高,有些晒的慌。安容热的直拿帕子擦拭汗珠,想叫芍药给她拿把扇子来,才想起来芍药不在。因为今儿来看比试的人太多,丫鬟站在,比较容易遮挡视线。就连端茶倒水的丫鬟都没瞧见。一盏茶早喝完了,渴死了。安容瞥了眼其他人,都不怎么渴的样子。安容撇了撇嘴,她好像酸果吃太多了。安容收回视线时,瞥到萧湛的茶盏,嘴角勾了一勾,将他的茶端了起来,把自己的杯子推了过去。见没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安容放心的端起茶盏。就在她要喝茶的时候。却忽然眼睛一眯。本该清澈的茶汤。却浑浊一片。安容嗅了一嗅,脸色大变。茶汤里被人下了毒,还是那种走在平地上。办点事没有,可是在马背上颠簸,要不了一会儿,便会头晕眼花的药!萧湛喝了。一会儿就骑马射箭了!安容心一提。二话不说,安容端起茶盏。就走到萧老国公身边,将茶盏放下道,“外祖父,相公的茶水里被人下了药。”萧老国公的脸色瞬间大变。“湛儿喝了?”安容点点头。茶盏里的茶水少了不少,萧湛肯定是喝了。萧老国公摆摆手道,“这事我会处理。你先去坐下。”安容便回来了。这明显是有人不想萧湛夺帅,坏萧国公府的好事。萧老国公不可能姑息的。安容落了坐,想叫芍药端菜过来,滴两滴血放茶里,端去给萧湛喝,帮他解毒。可是安容还没有开口,萧湛已经骑上马背,纵马驰骋了!安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头晕眼花,不摔下马背就不错了,还怎么射中靶心?会是谁要害萧湛?安容瞥头去看众人。她知道不想萧湛夺得兵权的有皇上,想抢兵权的有二皇子和三皇子。皇子倒是兴致勃勃,对萧湛的表现,颇赞赏。郑贵妃兴致缺缺,在看手上的丹蔻。皇后嘴角带着笑,眸底还有瞧热闹的神情。安容眉头拧紧,这时,她听到一记绵长的口哨声。安容望向远处,就见一匹油毛顺滑的骏马跑过来。是萧湛的马!萧湛的马还没有靠近,他胯下骑着的马,就发了狂,为了抓紧缰绳,萧湛错过了第一回箭靶。那马不要命的跑,一会儿之后,马腿往前一跪,栽倒在地。萧湛纵身一跃,上了自己的马。搭弓,抽箭。正要射时,萧湛的眉头凝了下。又一次错过了箭靶。“大哥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不射箭?”连轩皱了眉头道。许茂笑道,“着什么急啊,以你大哥的本事,三箭齐发又不是什么难……。”那个事字还没说出口,就见马背上的萧湛将弓丢了。手里的箭,也被他给掰断了。许茂有些晕了,“你大哥想干嘛?”连轩气道,“肯定又出了什么事,要我知道谁敢算计我大哥,我整不死他!”说着,他道,“我现在不想动脑子,帮我想想谁可能会害我大哥。”许茂,“……。”“这还用想么,我想一般人都不会替人做嫁衣裳,你大哥不参加比试了,谁最有可能夺得帅印,谁就最有动机了,”曾飞在一旁笑道。说完,他笑道,“我想,应该不会有人害你,你就放心吧。”“害我大哥也不行!”连轩哼道。他刚说完,就见萧湛手一动。那三被折断的箭以比射箭更快的速度朝前飞去。正中靶心!“我勒个去,这耍暗器的功夫,也太准了些吧?”许茂眼冒精光道。看台处。皇后眸光暗沉,“皇上,他这样不算骑射吧?”皇上瞥着那倒地不起的马一眼,没有说话。瑞亲王道,“那么远的距离,射暗器比射箭更难。”也就是说,萧湛能射中暗器,射箭自然不在话下。而这时,有官兵将三支箭的箭身送来。徐公公见过,瞥了一眼,便惊道,“皇上,这箭的箭身是空的。”空的箭身,在加上厚重的箭头,就跟大家闺秀踢毽子一样,头重脚轻,能射中箭靶才怪了。皇上的脸,冰冷如霜。皇后的脸色,不比皇上好到哪里去。这是哪个猪脑子干的好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算要做手脚,也要做的隐晦些吧,这样堂而皇之,简直将所有人都当成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