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眉头轻拧,似乎在权衡。郑太后揉着太阳穴,有些气弱道。“皇上,哀家头疼之症犯了。这太阳毒辣的厉害,你快些将帅印交给萧表少爷,其后的事等回宫再商议吧。”郑太后身子不适是假,把兵权之争岔过去才是真。郑太后揉着太阳穴。道,“萧表少奶奶熟读医书,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药方子能医治哀家头疼之症?”安容愣了一下。赶紧起身,上前给郑太后见礼。低着头。安容嘴撅了撅嘴,郑太后的头疼之症,她哪里有那本事医治啊?郑太后不适,皇上不敢耽搁,接过帅印,交给萧湛,说了几句话后,便要摆驾回宫。安容自然要跟随郑太后进宫了。还有进宫商议战事的萧湛、萧老国公、连轩等。祈王伤的有些重,皇上让他回府歇养着。祈王不想走,他一走,兵权指不定就没了,副帅和正帅,虽然只是一字之别,可权利却是天差地别呢,官大一级压死人,哪有自己手里有人好?可是他不走也不行,伤的着实重了些,浑身都疼。皇宫,御书房。皇上扶着郑太后坐下,担忧道,“太后身子可好些了?”郑太后笑道,“好多了。”说着,郑太后扫了御书房一眼,笑道,“哀家许久没来御书房了,哀家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不过有些话哀家今儿可要过问一二了。”安容站在萧湛身边,只见徐公公摆手,屋子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便都退了出去。徐太后没有跟来,她倒是想来,郑太后没让。太后要问话,皇上哪敢不让啊,这可是他亲娘。郑太后问道,“皇上,朝廷到底欠了萧国公府多少银子?”“……从萧太夫人借钱给先皇算起,到朕这里,差不多有两千万两了。”这个庞大的数字,听得郑太后怔神,安容倒抽一口气。不过细细一算,两千万两不算多。要知道,朝廷的饷银不是一个月一发,而是三个月一发。普通士兵,三个月四到五两银子。萧家掌握了三十万兵马,一年的军饷最少也要五六百万两了,还有购买兵器,良马……从萧太夫人算起,到今儿,差不多三十年了,两千万两确实不多。玉锦阁每月至少要准备四万两银子作为军用,一年最少五十万两了啊。郑太后望着萧老国公道,“萧老国公对朝廷的忠心,哀家明白,可你处处拿还钱作逼迫……。”不等太后说完,萧老国公便出声打断道,“兵马是大周的,皇上要真想收回去,我也不会阻拦,但钱财可是萧国公府挣的,太后莫不是想老夫人财两失吗?”一句话,噎的太后无话可说。郑太后敛紧眉头道,“萧国公府给将士们配良马和兵器,是自己掏钱,还是算借给皇上的?”闻言,萧老国公大笑,“若真跟皇上实打实的算,朝廷何止欠我萧国公府两千万两,便是再加一倍也不够!”知道朝廷没钱,萧老国公都不提买战马和换兵器的事,他只要皇上给军饷和粮草。大周哪一只军队有这么省心的?郑太后望着皇上,皇上面色通红,没有说话。郑太后在心底一叹,看来萧老国公是把大周的兵马当萧家的兵马养着了,能要的回来才怪了。况且,郑太后瞥了萧湛一眼,看着那张和先皇一模一样的脸……太后心底一叹。“罢了,皇上,那三万兵马哀家看国库里没两千万两,是要不回来了,”郑太后笑道。眉间慈和,未见怒气,不过郑太后说完,又加了一句,“让湛儿领十三万兵马可以,不过哀家有个条件!”“什么条件?”萧老国公问道。“那两千万两的债,一笔勾销。”萧老国公大笑,“湛儿,把帅印还给皇上,一会儿帮外祖父去国库搬银子去。”帅印不在萧湛手里,连轩捧着呢,这不,麻溜的就送上前了。郑太后气的拍桌子了,“萧老国公!”萧老国公瞥了太后一眼,“那两千万两,老夫可以不要,但老夫有一个条件!”这回换郑太后问什么条件了。萧老国公道,“那十三万兵马,不需要朝廷出一分饷银,补给一旦粮食,老夫只有一个要求,三年之内,不论湛儿怎么带兵打仗,朝廷都不可插手过问!皇上放心,奸淫掳掠,烧杀抢夺,还有盗墓这样天打雷劈的事,我萧家人绝对不会去做。”皇上眉头轻皱,“三年后呢?”“三年后,皇上是收回兵权,还是留给湛儿,老夫绝不过问!”萧老国公话音未落,连轩就扭眉道,“外祖父,你是不是傻了,大哥辛苦带兵三年,最后一兵一卒都不留下,这不是给大周当牛做马吗?”大哥当牛做马就算了,问题还有他啊,怎么想,怎么不爽。无视连轩的抱怨,皇上龙袍一耍,道,“朕答应了!”光是答应还不够,还要写一份圣旨,盖上玉玺。安容站在萧湛一旁,低声问道,“是不是太吃亏了?”她和连轩的想法一样。萧湛眸底有亮光,笑道,“现在看是吃亏了,等出了御书房就不是了。”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没有足够的好处,萧老国公怎么可能答应?以后这支十三万人的军队,可以扩招到三十万人,甚至更多。将来上了战场,若是连打胜仗,东延和北烈战败求和,没有萧湛的同意,朝廷没有答应的权利。也就是说,这三年之内,这十三万兵马只归萧湛一个人管,不论他们做了什么事,朝廷只有干巴巴看着的份。安容听得云里雾里,御书房里和御书房外,不过十几步,有那么大差别吗?等出了御书房,安容就明白萧湛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了。这不,连轩抱怨了,“外祖父,大哥是正帅,他都有十三万兵马了,我是副帅,怎么也要万兵马吧?”萧老国公眉头一怒,“顽劣不堪,给你万兵马,文武百官都要跳脚了!”连轩嘴角一抽,死皮赖脸的凑上去,一边赔笑,一边叫委屈,“外祖父,你又不是怕那些人的人,你总不能看着我做光杆将军吧,双拳难敌四手啊。”说着,还拽着萧老国公的袖子摇啊摇的撒娇。虽然在安容看来,他是在找打。这不,萧老国公一脸嫌弃的甩了袖子。连轩的皮很厚,这不又凑了上来。还跟狗皮膏药似地,甩都甩不掉。萧老国公没辄,道,“让你大哥给你三千兵马,军饷粮草自己负责,你只有一个任务,看好祈王。”连轩脸上,顿时绽开一抹狗腿的笑来,“保证完成任务!”说完,又道,“那大哥不是又少了三千人吗,我要的是蹭别人的,不是大哥的啊……。”萧老国公没好气道,“你要是闲得慌,就帮你大哥招募三千人。”连轩忙道,“我都出马了,三千哪够啊,都不够塞牙缝啊,最少招募一万!”到这时,安容才笑了。外祖父,真狐狸啊。想到钱,连轩有些发愁,不过想到什么,他跳起来道,“外祖父,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啊!”l☆、赌坊话音未落,人已经在数十米之外了。连轩一阵风,到了停马车处。卜达等在那里,是望穿秋水啊,见连轩过来,忙迎上前来,“爷,兵权的事弄完了?你有多少?”“一万。”连轩说着,已然翻身上马了。卜达也跟着上了马,诧异道,“怎么就一万啊?”“暂时就这么多了,等去了边关,朝廷上那群老顽固鞭长莫及时,再添人就是了,”连轩一甩马鞭子,马儿便撒丫子朝前奔去。卜达听得有些晕,这添人的事,怎么在世子爷的嘴里就跟买大白菜似地呢?主仆两个纵马离开皇宫,在吉祥赌坊前停下。还没下马呢,就瞧见许茂和曾飞喜滋滋的出来,两人手里一大摞银票。一抬头,就瞧见连轩骑在马背上,丰神俊朗,像……财神爷。许茂拍了拍手里的银票,笑道,“连轩兄,托你的洪福,小挣了一笔。”连轩瞥了他手里厚厚一沓银票,他眼力极好,那是千两的银票。许茂有强迫症,喜欢将小额银票摆在上面,大额的摆在下面,那一沓银票少说也有二三十张。“你们买我赢了?”连轩挑了眉头问。不愧是他好兄弟,够信任他。曾飞笑如春花,“可不是,全部的家当都买你夺副帅了,赔率高达六十……。”说来,他们能得这么丰厚的一笔全凭运气。比武夺帅,赌场赌谁赢,这样的事,身为京都屈指可数的纨绔。怎么能少了呢?正帅,毫无疑问买了萧湛赢。因为萧湛赢的可能性太大,买的人多,就是赌赢了也没什么挣头。可是副帅就不同了,谁都有赢的机会,越有争议,赢头越大。只是那么多人中。实在不知道买谁好啊。这不正犹豫不决时。卜达来了,手一拍,九千两银票买连轩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