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事已至此。萧大太太除了认了,也没别的办法了。怕萧锦儿做傻事,萧大太太和萧三太太只能好言相劝。告诉她,萧湛这样做是对的。她应该心怀感激。不但要感激萧湛,还要谢崔家大少爷。现在,萧锦儿要嫁给崔尧那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做妻子的,对夫君怀了憎恨之心,一旦离了心,将来嫁了,还谈什么夫妻和顺?萧大太太是为了萧锦儿好。为了打消萧锦儿心里的羞耻感,觉得无颜面见爹娘,萧大太太不惜骗她,告诉她,之前她就有意将她许配给崔尧,只是忙着萧迁的亲事,一直没顾得上她。还以安容和萧湛为例子,劝萧锦儿想开一些。当初安容和萧湛就是定亲之后,成亲之前中的媚药,萧湛帮安容解了毒,如今两人不恩爱有加,情意绵绵。可是萧大太太越这样说,萧锦儿哭的越伤心。被欺负的人是她,还要她感谢崔家大少爷?她做不到!萧锦儿抱着被子,哭的是梨花带雨。哭着哭着,脑子里多了些记忆。萧锦儿想起来,崔尧进屋之后,是要走的,是她摔下了床,不要他走。崔尧过来扶她,是她搂紧了他的脖子不撒手……想到自己的出动和放荡,萧锦儿如遭雷劈。不是崔尧欺负了她。是她欺负了崔尧!这下好了,黄河大坝塌了。一想到崔尧是被萧湛踹进的竹屋,舍身救她,替她解毒,她却不分青红皂白,一脚将他踹下了床,害他被砸晕。萧锦儿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尤其是,她还瞧见萧三太太从崔尧手里,扒拉出她的肚兜……萧大太太要带萧锦儿回国公府,要帮她穿衣服,萧锦儿死死的咬紧牙关。萧三太太在心底轻叹,拍了拍萧大太太的肩膀,道,“我们先出去吧。”等萧大太太和萧三太太出去后。萧锦儿才忍着不适穿衣裳。穿到一半的时候,萧锦儿就听到崔尧有动静,怕他醒过来,大家尴尬。萧锦儿赶紧下了床。可怜她如散了架的身子,一下子,站都没站不稳,有因为害怕。双腿一软,直接摔了下去。萧锦儿不敢尖叫,还以为会摔的很惨,谁想,会有人救他。救她的人,当然是崔尧了。其实崔尧就晕了一会儿,他很早就醒了。只是他不知道醒来怎么面对萧大太太她们,尤其是他身无一物,除了装晕,他也别无选择。要不是萧锦儿再次摔倒,他估计会装到萧锦儿出去。萧锦儿哭的眼红如核桃,她要挣扎着起来,崔尧紧紧搂着她,道,“你真不愿意嫁给我?”萧锦儿看着崔尧,他眸底写满了受伤。她的心微微疼,眼泪就模糊了,挣扎的也越厉害了。崔尧紧紧的桎梏她,道,“不嫁给我,我死也不会松手。”怕萧锦儿会寻死,崔尧只能不要脸了。两人僵持不下。直到屋外传来一声轻笑,“需要棺材么,上等金丝楠木,只要一千两银子一副,地儿宽敞,可合葬,不拥挤,你们值得拥有。”l☆、女婿听到连轩熟悉而肆意的笑。萧锦儿身子一怔,脸色变了变。连轩的笑,是揶揄,是打趣。更从侧面传达了一个消息,事已至此,他们不嫁不娶,选择同归于尽没关系,死后会合葬的。萧锦儿昂着头,看着门口。娘亲和三婶儿就在外面,二表哥说这话,她们都不训斥他。她们也是这样想的?萧锦儿挣扎了要起来,崔尧既然说了那话,又岂会因为连轩的话放手,再者说了,连轩也是在帮他。萧锦儿还能怎么样,她现在生是大周首富崔家的人,死是他们崔家的鬼了,她有的选吗?好像,一瞬间,她就认命了。“我嫁。”萧锦儿的声音弱的跟蚊子哼似地,不过崔尧离的近,耳力又好,他听见了。他更听见了后面一句声音更小的:我都不认识你。崔尧看着萧锦儿,可是萧锦儿不敢看他,他兀自道,“我姓崔,名尧,字子修,大周首富崔家长子嫡孙……。”既然不认识,那他只能自我介绍了。萧锦儿整个人都泛着淡红色了,到这时候,她再挣扎,崔尧松手了。既然已经答应了,还抱着做什么?再说了,他好像睡在了发簪上,后背膈的慌。萧锦儿站起来,崔尧也起来了,他用衣裳裹着自己,两臂一动。后背上掉下来一根金簪。正是那只被贼偷去,祈王又送了回来的那支发簪。萧锦儿一瞥眼,就见到崔尧后背上印着的发簪印,好像还有些出血。萧锦儿在心底骂了一声活该。没捡发簪,忍着不适,朝房门走去。崔尧弯腰将发簪捡了起来,眸底皆是笑意。萧锦儿打开门,走了出去。等她一走,连轩就迈步走了进去,他这人属于没事找抽型的。这不。一进门呢。便笑道,“崔大表妹夫,来来来。叫声二表哥听听。”崔尧双腿一软,没差点摔地上去。他定了定神,道,“连轩。你大哥忙着军务,你怎么都不忙。东游西逛的?”哪哪都看到他,一不留神就中了招,他心慌啊。连轩坐在椅子上,呲牙道。“我怎么知道,皇上只找我大哥,好像没我什么事。”当然了。也没有祈王的事。其实,本来就没有祈王什么事。皇上和萧国公府的约定,祈王还不知道呢,那十三万大军,大哥可以全权做主,不用听祈王这个副帅的意见。把祈王忽视了,那没什么。可是把他也给忽视了,连轩就不高兴了,好像他就是个打酱油的似地。连轩知道,祈王等着他去做那个出头鸟,他就不去。枪打出头鸟,他祈王跟在后面捡便宜,他傻啊。连轩没事四处瞎溜达,讨讨债,吃吃喝喝,玩的惬意,他祈王也只有干陪着的份。不过也有一点不好,祈王闲得慌,不是害人,就是琢磨怎么害人。对此,连轩有些忍无可忍了。他斜了崔尧一眼,崔尧已经把衣裳穿好了,连轩摸了下颚,笑的叫人汗毛直立。只见他笑道,“我大哥忙着军务,粮草的事我就负责了,来来来,咱们好好聊聊,这些年,我爹是怎么做萧国公府女婿的……。”崔尧,“……。”崔尧凌乱了,“粮草的事,和你爹他怎么做萧国公府女婿的有关系吗?”八竿子打不着好吧。连轩翻了个大白眼,“废话,你和我爹有个共同点,都是萧国公府的女婿,我爹就是你的前车之鉴,我告诉你怎么做萧国公府的女婿,你才能少走弯路。”崔尧,“……。”前车之鉴,不是什么好事啊。崔尧的小心肝有些受不住了,“你爹他怎么了?”连轩清了清嗓子道,“我爹见了我外祖父,那是老鼠见了猫,我爹怎么蹦跶,都跳不出我外祖父的手掌心。”崔尧一脑门的黑线,有做儿子的这么形容自家老爹的吗?连轩继续道,“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但是在萧国公府,女婿的待遇和儿子差不多,平素外祖父怎么要求我大舅舅的,就是怎么要求我爹的,交代下来的事情办不好,萧国公府可没有什么顾忌女婿颜面一说,该骂就骂,还有女婿的武功谋略,太差的话,外祖父会认为太丢他的脸,我爹和永宁侯就是好例子,同样是侯爷,我爹呢,没什么人敢惹,永宁侯就没什么人敢亲近……。”连轩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然后语重心长的拍着崔尧的肩膀道,“你呢,说实话,你比我爹还可怜些,你是孙女婿,除了我外祖父,还有我大舅舅萧大将军这个岳父,对了,你对我大舅舅肯定不大了解,大舅舅虽然沉默寡言,不容易激怒他,但是一旦惹毛他,其可怕程度,比起外祖父,那是有过之无不及。”“总之,做为萧家孙子,外孙,亦或者是女婿,只有一个要求,要听话,别人家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萧国公府是会哭的孩子有板子吃。”“萧家之人,尤其是男人,霸道,蛮横,还护短,别试图和他们讲道理,除非你拳头硬的过他们。”连轩说完,喝了两口茶,然后看着崔尧,问他,“听明白了?”崔尧额头上有汗珠,他擦了一擦,回道,“要听话。”连轩点点头,“还有呢?”崔尧望着连轩,“还有?”连轩放下茶盏,笑道,“我也是萧家之人,不要试图和我讲道理。除非你拳头硬的过我。”说着,连轩握紧拳头,拳头发出嘎吱响声,听得崔尧背脊发麻。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连轩笑了,“来,我们谈生意。”临墨轩。药房。书桌前。安容正沾墨写字,神情从容。海棠站在一旁,帮安容磨墨。门外。传来吱嘎一声。芍药推门进来了,她手里拿了两个白玉瓶子,将瓶子放在桌子上,然后道。“少奶奶,大姑娘她们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