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头,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样子,待她将碗和盘子放在床前的小几上,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带她入怀,像抱小兔子似的,捏了捏她的耳朵,低声问:&ldo;你喂我,好不好?&rdo;&ldo;你自己没手吗?&rdo;&ldo;太累,不想动。&rdo;他的声音透着某种运动过剩后的餍足和疲倦。&ldo;你活该。&rdo;湛明澜拿起碗和勺子,舀了一勺饭,侧过头,塞进他嘴里,他慢条斯理的咀嚼,评价了句好甜。昨晚,他们做了两次,第二次她本来是强烈拒绝的,无奈拗不过他的连哄带骗,只好缴械投降,今早又被他得逞了一次,她整个骨头都要散架了,还要像丫鬟伺候大爷一样侍奉饭菜……此刻,他吃东西也很慢,吃一口,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捏捏她的脸蛋,吃着吃着,拿过她手中的勺子,舀起一勺塞进她的嘴里,两人这样幼稚的&ldo;喂食&rdo;持续了一个多钟头,那碗番茄蛋花汤因为放多了白糖,他嘴上嫌弃太甜,却还是喝了大半碗。吃完饭后,她整理房间,将乱糟糟,有欢爱痕迹的床单洗了,晒在院子里的树桠上,他则坐在房间里,自己和自己下棋,透过玻璃窗,她看着他的沉静的侧影,觉得无比美好。他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伤口发作的频率越来越低,胃口也越来越好,一餐都吃两碗饭,看书下棋的时间也比以前持续更久,聚精会神地一个下午也不会疲倦。此外,还喜欢对她各种搂搂抱抱,亲来亲去……总之,状态越来越好。傍晚时分,湛明澜端着热水进房,打算给封慎洗个头,他正拿着手机在说电话,见她进来,微笑了一下,仰了仰头,又敷衍地说了几句后便将电话挂下。&ldo;和谁打电话?莫侠?&rdo;&ldo;不是。&rdo;她没再多问,将盛放热水的脸盆放下,撩起袖子:&ldo;我帮你洗头。&rdo;&ldo;前天不是刚洗过吗?。&rdo;&ldo;洗一个嘛,就当活血通络。&rdo;他的头发很黑,也很有韧性,她喜欢双手在他发间揉搓的感觉,慢吞吞地帮他洗头的时候,偶尔一团泡沫会溅到他的眼皮上,她笑着拿毛巾帮他擦去。洗完后,用吹风机帮他吹干,再用热毛巾替他擦身体,边擦边说:&ldo;我发现你壮了好多。&rdo;&ldo;哪里壮?&rdo;他反问,语带暗示。她听出他的暗指,伸手捏了捏他的腰:&ldo;这里,肉明显多了一圈。&rdo;他低头看了看,不以为意:&ldo;我觉得还好啊。&rdo;&ldo;等会到体重秤上看看,到底胖了多少。&rdo;&ldo;心宽体胖。&rdo;封慎将双手枕在脑袋,想了想说,&ldo;这样的日子长了,的确容易长膘。澜澜你要有心理准备,你老公应该会慢慢地变成一个大胖子。&rdo;湛明澜无所谓:&ldo;你要能长肉就尽量长。&rdo;他自从受伤后比以前瘦了十多斤,她心疼得不行,恨不能给他大鱼大肉,一次性补回来,哪里还会嫌弃他变胖?封慎低笑了一声,手指轻轻拂了拂木桌上的纹理,漫不经心地问:&ldo;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rdo;&ldo;喜欢啊。&rdo;&ldo;不无聊?&rdo;&ldo;不会,我很喜欢这样简单的生活,每天都很开心。&rdo;她将一枚红枣丢进茶里,由衷地说。封慎看着她,许久后淡笑了一下,没说话,伸手拢上杯口,那热气从他的指缝里氤氲,熏得他青白的指尖泛出淡淡的红。&ldo;嗯?&rdo;她反问。&ldo;没什么。&rdo;他咳了一下,声音有些哑,眼眸从容中透着一种心安,&ldo;你喜欢就好。&rdo;言敬禹从娱乐城出来,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拿起一看,是西山语郊别墅的座机。三个月前,华筠闹过一次自杀,又强烈拒绝做心理咨询,言敬禹只好将她安置在西山语郊别墅,请人悉心照料她的生活,隔几天会去看她一次,华筠的情绪勉强地安定下来。电话是阿姨打来的,说华筠这几日情绪低落,吃也吃不下饭,谁也睡不好,最后婉转地说:&ldo;言先生,您是不是过来看看她?&rdo;&ldo;我知道了。&rdo;言敬禹挂下电话,驾车回语郊别墅。华筠正坐在床上,阿姨正端着一碗玉竹炖鸭汤,劝她喝下去,她木然地摇头,硬邦邦地说:&ldo;我不要喝。&rdo;门被推开,穿着格纹法兰绒衬衣的言敬禹走进来,臂弯上还搭着一件西服,身上还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他淡淡地看着床头的华筠,她穿了一套藕粉色的真丝睡衣,因为人瘦得厉害,小号的睡衣都显得分外空荡荡的,像是被风一吹就可以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