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幼章一言,少勤压住她的手,面色凝重,与身边的人说出来更衣,拉着幼章到了别处,私下问,“幼章,你是知道了些什么?”
幼章只把葛琳从墙上跌落的事再说了一遍,少勤听着,顿时发了气,“这个龟孙子,这回看他怎么逃得过?”
发了气又拉住幼章的手,“只今日这事,你绝不要多言一句,就随他去了,知道吗?”
幼章点头,想起了一事与少勤说,“可那时并不是我一人在身边,还有位袁家的小姐也看到了。”
少勤一听,面色当即一沉,“坏了。”
她这里刚说完,就听到身后有人喊,“葛二大奶奶,你在这呢,你妹妹正也在这里,巧了,我们白老夫人找人寻了一大会,说是要问两句话,我们去罢。”
少勤朝那人笑,“才一会儿的功夫,我出来更个衣,就劳你来寻了,莫急,多大点事,我们这就去。”
去时的路上少勤叮嘱幼章千万见机行事,女孩子的名声最为重要,必要时最好佯装不知,幼章一一记在心里,想着也没那般严重罢,她只是瞧见了自家的哥哥一眼,多少不是大事,还能翻了天去。
她这里进去了,有屏幛隔着,但隐约清晰可见屏幛那头的一番动静,就有人隔着屏幛问她,“可是葛二奶奶的妹妹来了?”
身后有人替她回了,“来了,来了。”
如此这样,那边如噤了声,幼章听到白老夫人问,“难为你一个姑娘站在那了,我是想进了屋私下里问你,但既然你家老夫人也发了话,可怜我气的头晕,再行不动路,我就这里问些话,你答便是了。”
幼章放大了声音道,“自是。”
白老夫人说完,听到座上葛老太太也说话,“宁丫头,你只管实话实说,不用害怕。”
这番,有一妇人声音问,听着像是她家的江四夫人,“多半会那时,你在后院里与几个丫头一起玩耍,可是听到墙那头有什么动静?”
这话就奇怪了,既然是一起玩耍,怎么就只找了她来问话,她心里思量,实话实说,“并无。”
这样,江四夫人又说,“方才你们几个丫头既然在那里玩着,又逢着我家映娴与小七有事走了开,只有你与袁丫头,她那边刚刚派人传话来说,与你在一同玩着的时候,你家葛二爷从墙头翻来给你送扇子来了,多半会你们兄妹聊着,她避嫌走开了,之后就不大清楚了,听堂里站着的几个浑小子说呀,他们在墙下等得是着急了,只要进墙里来捉他呢。”
她这话说得分明漏洞百出,是有心要包庇了他家的子嗣,叫自己认了栽去,否则既是要询问,也不该是一来就说出了事情的经过,总得问她由她说出好做个对比才是,她这里给了一个大天坑等着她来处理,幼章心里有气,这说不说都应了姐姐的话,名声早晚就没了。
她自然得实话实说,那里袁小砂都摘了个一干二净,她怎么地也要为自己辩上一辩,正要说,屏幛那头有人束领给她行礼,听来是一个娇娇男儿的声音,“二妹妹,你倒是说呀,说给这几位老夫人们听了,好叫她们给了我一个清白,我才没有去做什么她们口里大逆不道,有损家门的事,我刚刚呀,是跟着你二哥哥等你去了呢,我在墙上叫你,你也不理我。”
“熹儿!”有妇人喊他。
幼章心里一口老血差点要喷了出来,这把好了,葛琳葛二爷是什么人,竟然带着一众公子哥翻墙来给她送扇子来了,其中还有葛家六房里一般横行霸道的小五爷,她这里回去了,也只叫姐姐给她收拾了行礼回南边去了罢。
她心里一阵捣浆糊,忽听到葛老夫人一声吼,“都别捣浆糊,事情究竟如何,我来问她。”
一瞬,见葛老夫人竟然走到了她面前,见着了葛老夫人,她把心一横,红了眼圈,老夫人哪能还不明白,握住她的手,掷地有声,“丫头,你实话实说。”
幼章惯作深吸一口气,以免待会说话语音颤抖,“江四夫人是说得没错的,葛二哥哥这个人老喜欢做些偏门的事,他无事来送扇子跌落了在花里面,我,我和小砂姐姐都瞧见了。小砂姐姐走了后,我还是训了葛二哥哥两句,方方那一下是吓坏了我,只是倘若有别人在墙外等着,我就不知道了,眼见越发的不行,前头病了一场,耳朵也不大灵敏,所以外面的那位哥哥说得话我是着实不清楚,有所疏漏,也请包涵。”
幼章说完,屏幛外静得能听到白老夫人大幅度的呼吸声,有人哈哈一笑,打破了宁静,还是方才那人声音,“妹妹不碍事,你没瞧见我,我实则也没瞧清你,改日登门拜访,我再去寻你。”
随后听到葛琳的声音,“原都是我糊涂了,在公馆里与葛熹等人贪饮了两杯,想着家里妹妹琯之的话,她与苏二妹妹素来最好,叫我出门多加照料,我只知苏妹妹今日没带扇子,担心她日头里晒坏了叫我家琯之恼我,不想她一个姑娘家这一把扇子是在哪里都可以寻到的。”
语罢,江四夫人打圆场,“老祖宗,原就是这样,犯了这事,就不关葛琳葛熹政儿的事了,把他们那几个关起来训训,就是自家的事,让这几个先走了,不要叫长宁公主犯忌讳了。”
白老夫人气未顺,挥手让他们走了,与幼章跟随着走出来的葛老太太说,“姐姐,是我持家不利,让你见笑了。”又与左右说,“今日总归是我寿辰,你们再去前头听听戏,多余的话不要提了,把外头那几个都绑了,等老爷从前头吃酒回来带到宗堂去训。”
一番事未说完,有丫头进门呼喊,是少勤身边的一个丫头,“不好了,老祖宗,夫人,大奶奶刚才肚子疼,已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