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俞饧行礼,“太子好生客气,身体不便,怎能冒着风寒就来了,是给了姜某人极大的面子,姜某受之有愧啊。”
太子接礼,“姜公不必多礼,”他身体不适,从东宫赶来已然精疲力尽,扶住姜俞饧,身子站不稳,亦在发抖,“本宫身体不便,有话席上说。”
太子收手,姜俞饧装没瞧见,“请。”
热酒也饮不得,煮茶奉上,“本宫知姜公深居淮左,见不上这里的茶峰,本宫匆忙,招待还有所不周。”
“哎,太子太过客气,劳您腊月寒冬,出府应邀,姜某不过一介布衣,宫里的贡茶还谈什么见不上,反倒是太子你,什么话传不了,草庐一见,何其伤神。”
“倘若传话,姜公便能一见,本宫自是如此,待姜公,不能行寻常布衣的的礼数,既是京城里,本宫还得依着你的规矩来。”
姜俞饧眯眼,“太子贵重,怎可轻贱自己?”
太子从座上起,行大礼,“姜公既已出山,便是无有回寰之地,良禽择木而栖,本宫恳请姜公能相助本宫一二。”
姜俞饧受他一礼,才从座上起,扶太子起身,“太子礼贤下士,是姜公敬佩之人。”
窗外忽然飘雪,撒到案上,扶太子起,姜俞饧转眼窗外,“今日景色不错,适宜煮茶。”
喝茶一二,太子亦有话说,“是本宫操之过急了。”
他自饮一杯,说,“姜公十三年前助百乐众将军大胜北疆,名声鹤起,想来数十年百乐护身,怎么忽就来了京城?”
姜俞饧轻笑,茶沸,给自己满上半杯,“身死家国,是男儿血气,我有心助国泰君安之久,太子何故问呢,想来京里风气不是如此,原来皇城内外,早已不如北疆战场,太子一问,叫姜某身心难过。”
“嘶——”太子手抖,“是本宫失言了。”
身弱坐不了太久,他换茶盏,“今日不谈国事,只赏雪景。”
得知太子亲身请出姜俞饧,裕亲王快马加鞭赶到葛家山庄,下马直进内庄。
在屋内等候一刻钟,茶盏险些敲破,见着葛琼来,他起身,“贤卿,太子这个病秧子也能出宫,现下可如何是好?”
葛琼离席,剩下的人吃也吃尽,老祖宗放话,“喜庆也过了,庄里的早梅开得正好,你们年轻人去赏罢。”
“是。”
幼章终于有机会与琀之说话,拉着她找了墙角的一棵梅树下,“琀之,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琀之推开她的手,说,“寻常这种席面二太太是不带我的,因着我还有些用,能为她做点什么,我也是很高兴的。”
幼章明白这个道理,就是府里头一份的大小姐琯之,也有她的苦衷。
幼章将要叹气,琀之止住她的嘴,“听说庄里的梅花比别处的香,你等一等,我折两枝,送个寄语给你。”
说着往后头跑去,幼章追不上,身后却突然有人说话,“幼章妹妹。”
幼章回头,行礼,“琳二爷。”
葛琳走近,面色不甚好,“我还是喜欢你喊我哥哥亲近,才几日,怎么就与我生分了?”
“怎么会?”幼章不明,问,“二哥哥是来赏梅的?”亦或是有心事?
葛琳不答,看着她,向来嬉笑的脸色收起,还蛮叫人寻味的,问,“老祖宗今日送你的礼你可还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