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子的骑兵摆着整齐的军阵,散发出慑人的肃杀之气。
此时的八旗兵,不是入关后,迅速扩充的部队,也没有那么多举着绿旗的绿营,根本不会跟电视上演的一样,脑门上盯着一个漏斗头盔,上面挂着红缨子,手里举着长枪,胸口上写着个勇字。
如果八旗兵是那种货色,别说皇明,就连流贼都能灭了他们。
此时的八旗兵,几乎人人穿甲,甚至两重甲,三重甲,他们安静的坐在马上,就跟刀山马海一般,肃穆站立,没有了多余的声音。
府谷县外,清一色的镶黄旗旗号,远远的望去,根本就看不到尽头,五千大军,给人大山一般的压力。
在清军大军的正中央的,有一杆黑色的大纛,在军旗下的,正是努尔哈赤的儿子,莽古尔泰,穿着一身金色的铠甲,在遥望府谷县城。
他从王焕仁身上感觉了与以前不一样的地方,同样是战意盎然,但是却与绥德卫以前的将领截然想反。
换做往日,根本就不用自己叫骂,绥德卫的将官们,肯定不会做缩头乌龟,骑着战马就会冲出来,先是厮杀一阵。
可是这位领兵打仗,完全是个妇人心态,周围村镇,竟然一个百姓都没有给他留下,这让他十分愤怒,也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而阿济格身上的上,以及多尔衮的变化,还有那些精神上受到了虐待的八旗子弟,更是让莽古尔泰心中怒火燃烧,他现在就一种想法,将眼前的府谷县一把火烧了,然后送他们上西天。
看着城墙上胆怯的明人,莽古尔泰心中的谨慎去了不少,这么一个小县城,就算有兵力,又有多少,绥德卫抽出那么多兵力护卫长城,而自己岂不是正好可以在绥德卫的地盘内,大杀特杀,随意的抢劫。
这绥德卫可是出了名的流油。不对,莽古尔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既然他们敢让自己带着五千人来绥德卫内部,那么就证明他们有信心防御。
自己能否在绥德卫内部搅动,还要看此次进攻府谷县的效果,如果自己拿不下府谷县,恐怕真是进入了绥德卫的圈套。
想到这里,莽古尔泰突然想到了什么,为什么往日里一直不给自己表现机会的黄台吉如此的上心,原来这是借刀杀人。
自己在绥德卫地盘,不管如何,为了生存,都要拼命。但是拼命的后果,就是引来反弹,被杀死,或者削弱。
而绥德卫如果想杀死自己,那么他们也要付出沉重的代价。而无论如何,黄台吉则是最终的受益人。
又想到出发前,黄台吉问自己行不行的话。完完全全是激怒自己,他不信自己的探马能发现陷阱,他黄台吉的就发现不了。
想到这里,莽古尔泰有些担忧自己的安危,不过又想到,自己刚刚在豪格他们那里夸下海口,要是退缩了,还是不是男人。
莽古尔泰久经战阵,对于明军的实力还是非常了解的,这么一个小的县城,虽然是贸易县,但是城中战兵绝对不会超过两千,而且其中还要有一部分辅兵。
绥德卫太小了,他们的力量,怎么可能跟金蒙联军相比。
自己五千大军,只要派出去一部分猛士,利用攻城武器进行冲杀,估计就能一战而下,这些明人把老弱妇孺都搜集到城内,省的自己到处去抓。
到时候东西全部抢走,女人全部强好,男人全部留作当奴隶。而他们的财富都归自己所有。
想到这里,莽古尔泰突然自信的笑了起来,挥舞着马鞭大声说道,“汉人,就是一群缩头乌龟,今天就砸碎了他们的壳子。”
“汉人都是一群裹了小脚的妇人。”
周围的将领不停的起哄,给周围的人打气。
此时清军的队伍,每个参领率领着五个牛录,组成一个个军阵,然后配合着大量的披甲奴,准备战斗。
毕竟是上三旗之一,镶黄旗每个牛录都有独立的鸟枪队,护旗亲卫,弓箭手队,牛录身边,有不少红摆呀啦,一个个盔甲鲜亮,威武至极。
每个牛录前排,都有最精锐的白巴牙喇,各个都是战斗力极高,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穿着清一色的白色铠甲,头上挑着高高的红色樱子。
不同的力量,在不同人手里的作用完全不同,就跟斗地主一样,有的人一手好牌,四个A,三个K,也可能输,但是在高手手里,有个飞机,都能当做是核武器来使用。更别说,他们手里握着的是大小鬼。
在莽古尔泰的示意下,一个牛录章京,走上前,身边跟着几百个骑士,大摇大摆的上前,在距离弓箭的最远射程处停了下来。
几个随军的汉人通事在鞭子的指挥下,站成一排,脸上没有丝毫羞愧之色,反而大声喊道,“城上的明军兄弟,别抵抗了,指挥部队的是八旗大兵,你们打不过。”
“八旗大饼是什么饼,什么味?”有老兵在墙头上奚落道。
“别不知道好歹,等到大军真的攻下城来,别说脑袋,儿女也要跟着受苦,不如现在戴罪立功,求条活路。尔等不要求一时最快,到时候追悔莫及。”
王焕仁摇摇头,现在的汉奸怎么都那么有素质了。说话都是一套套的。
王焕仁站在城头,露出半个脑袋,“莽古尔泰,你这人不讲信用啊,不是说好了,交易完毕,你就走吗?”
“走,老家伙,你想多了吧,这一路,竟是你不停的耍诈,现在也是我报复的时候。”莽古尔泰恼火的说道。
“不知道贝勒爷,如何能放过我府谷县一条生路。”王焕仁面带恐惧,脸上留露出一丝求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