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算是报应吧。
她想着想着,眼角不由得有些湿润了。她重新闭上眼,将自己陷进无边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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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来看过。她发烧得很厉害,中途要吃药,把她叫醒,她浑身像是给巨石压着一样,叫不醒。霍炎之撬开她的唇,把药喂了进去。之后,她一直都没有醒,只是疯狂的出汗。
霍炎之就坐在窗口抽烟,目光始终沉沉的盯在她脸上,神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助理进来,和他谈工作上的事,他无心听,让他暂时都推了。
后来,霍炎之呆不住了。自己拧了热毛巾,给她擦了身上的汗。又从橱柜里抽了自己的衬衫给她换上。他第一次这么伺候一个女人,自己也没想到会是她。他以为自己早就把她恨进了骨子里。这种时候就应该把她扔到外面去,不管她死活。
唐宛宛迷迷糊糊的,换了衣服似乎才舒服一点,靠在霍炎之肩上时一直紧锁的眉心才松开。霍炎之刚想把她放下,让她重新躺在床上,一垂首,见她面色平静,动作便停住了。她轻哼了一声,手忽然无意识环住了他的腰。霍炎之一震,呼吸停滞。
好长一段时间,他就那么僵着身子坐在那,任她靠在自己肩上睡着。犹豫,纠结,第三次抬起的手,最终环住了她纤细的肩。
听着她轻浅的呼吸,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他想起她背上那一道道伤痕,垂首看她的目光更深几分,神色幽深复杂。
这几年,她经历过什么?又怎么过来的?
霍炎之其实很想知道,却也不知道怎么问。毕竟,他们早已经没有了交集。他在监狱中的那几年,她唯一做的就是落井下石并且杀了他的孩子。他又何需关心她?
助理进来的时候,唐宛宛还靠在霍炎之肩上。躺在床上其实可以更舒服一点,可是,她却似乎喜欢这样的姿势,霍炎之也只是放任着。
助理进来,他冲对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对方脚步都放轻了,和他说了些工作上的事,他只道:“今天的行程全推了,把文件拿这儿来。”
助理应一声,把文件拿过来。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心里不无疑惑。这平时霍先生对唐小姐是真的要多厌恶有多厌恶,时不时的刁难她,可眼下她生病的时候,又换成了另一个样子。
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唐宛宛这一觉睡得有点长。她像是做了一个很长久的梦。梦里,她还是和现在一样,什么都没了,唯一不同的是,还有他。有他在,一切好像变得很踏实,再不像从前那样渺茫无望。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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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终归只是个梦。
睫毛扇动,她到底还是醒了。入目的,是男人一张淡淡的侧颜,她一愣,有些缓不过神。半天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醒了。
“醒了?”霍炎之开口,拉回她的思绪。
她这才醒悟。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真实实的就靠在他肩上。而且……双手居然还抱着他!
唐宛宛脸上划过一丝尴尬,垂首看了眼双臂,不动声色的将手悄然抽了回去。
“我……睡了多久?”
“很久。”霍炎之看她一眼,动了动肩膀,“让你睡酸了,晚点帮我捏捏。”
“……”
唐宛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下意识看了眼窗外,天都已经黑了。要起身,想回去,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居然穿着他的衬衫。
迷迷糊糊的,想起先前自己躺在床上被他剥了衣服的画面。本以为是做梦,可现在看来……
她不由得多看了男人两眼。没想到,他竟然没有趁她病得这么厉害的时候,把她扔出房间,不管他。
“时间不早了,霍先生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唐宛宛也不允许自己胡思乱想,起身要去换衣服。
才走,手腕蓦地被拖住。霍炎之一个用力,本还浑身发虚的她一个踉跄,就重新跌了回去,贴着他坐下了。
“伺候你这么久,连句谢谢都没有,就想走?”
唐宛宛浑身没有力气,知道他用了力要缠自己,自己也是没法挣脱。掀目看他一眼,无力的道:“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病成这样。要我说谢谢,我说不出口。”
霍炎之睐她一眼,目光停在她脸上,直到现在她脸上还有些肿。
“脸上这巴掌谁打的?”
“……是谁都好。”她说得云淡清风,“这就是你想要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