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欲辩两句,可又忽然觉得的确是自己过于大胆了,登时掩下眉目小声道:“妍儿对皇上不敬,求皇上恕罪……”
“不恕……”他低头在她耳边,目光如流水一般,滑过她璀璨光华的耳铛,最后停在娇嫩如花的耳后肌肤上,他记得这里有多么敏感,每次轻轻一碰,她总是浑身颤抖,口中娇吟,让他愈发难以自控,直想死在她身上才好。
浑身一阵热意,他抬眼一看窗外,但见日光正足,才只正午,不禁一阵郁闷。
低头轻轻吻了她的侧脸,又滑到她娇嫩的唇,含住,深吻。
怕又要走火,他这次动作十分轻柔。待放开时,她水眸迷茫地看着他,双唇艳若带露海棠,让人直想尝一口。
“这是对朕不敬的惩罚。”纳兰徵低笑着,又续到:“朕就喜欢妍儿的大胆,要再大胆一些才好。”也可更惩罚得多一些。
抱了一会儿,想到她如今正饿着,这才舍得将她放下地。她双脚一着地,立刻扶了裙子飞快地跑出门外。
“皇上,妍儿先去用膳了!”她嘴上这样喊着。不料这身裙子太长,而她双腿委实酸疼,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又要栽倒在地。男子箭步上去欲拉她,沈天玑已经一手抓住门口垂下的大红喜绸,稳住身形,在他到达之前就逃走了。纳兰徵只得叹息一声,肃了肃脸上神情,这才沉稳如常地走出门。
鱼贯而入的宫女,每个人都端了一只紫檀木雕流云如意纹的小圆形桌几,桌上摆满了菜肴,沈天玑瞧着流水般不间断的各色精致吃食,不禁觉得万分奢侈,沈府再如何富贵,也富贵不过皇家。
可她不知道的是,纳兰徵素来讲究民贵君轻,生活用度甚是克制。只因她在,心中又时时想着把她养大一些,才如此奢侈罢了。
席上,纳兰徵一劲儿给她夹菜,把她的小碗堆得满满,她开始还由着他,后来就忍不住皱眉。
“皇上,妍儿不要了。”
他动作不停,淡淡道:“不许不要。不多吃一点,永远都这样瘦弱。”
“……我不瘦弱……”
“嗯……”他抬眼道,“那昨夜在榻上晕过去的是哪个?”
沈天玑脸上登时火烧一片。赶紧四处一瞧,这才发现伺候的人都已经退出去了。她低了眉,小小声嘟囔道:“明明是皇上太……”
“太……什么?”他放下银箸,微笑瞧她道。
“……”她吞下一口香滋滋的藕片,“没什么。”
他看她顺着他的意思,一口一口吃着,秀眉微微皱着,无比痛苦的模样,挑眉道:“可又是在心里说朕的坏话?”
她猛地摇头,低眉敛目的不瞧他,手上银箸在碗里戳来戳去,嘴上道:“妍儿不敢。”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他伸手一抬她的下巴,凑过去,将放到嘴里的一只香酥丸子送到她的嘴里,顺势咬了一口她的娇嫩唇畔。
“莫不是非要朕亲自喂你才肯听话?”
她呆了一呆,连说话都忘记了。
“朕是为你好,”他温声劝道,“你不是说你喜欢孩子?说不定昨夜之后,就有了孩子怎么办?你这身子,生养孩子总是太弱了。须得多补补才好。”
沈天玑一愣,倒真听进去了,当下点点头,埋头苦吃。
纳兰徵却颇有些不是滋味儿。瞧这情势……孩子的地位在她心里很重要啊,或许远高于他。
在孩子还没影儿的时候,昭武帝就开始跟孩子吃醋了。
二人用过膳后,各自乘了撵去往慈毓宫。
对于太后,沈天玑是有些忐忑的。犹记得那次上林苑赏花,她对自己的关心和维护。那时候她心里乱得很,本不欲入宫,她说会帮她避过。可后来……发生的种种着实在她预想之外。姑姑素来不喜欢这禁宫,她如今却自愿进了这个牢笼。也不知,她会不会对自己失望……
一路上她都在思前想后,待到了慈毓宫时,小黄门在外头唤了两声,她才回神。
太后早就在慈毓宫等着他们,出乎意料地对沈天玑十分和颜悦色,倒是看向纳兰徵的眼光十分寡淡。二人行过礼后,纳兰徵道朝中有要事待理,须得离开一会儿,晚些会过来接沈天玑。
“皇帝去忙着吧。哀家的侄女儿,哀家自会派人好好送回去的,就不劳皇帝费心了。”太后一边拉着沈天玑的手,一边淡淡开口。看向皇帝的眸光满是寒凉。
纳兰徵仿佛毫无所觉。具体来说,自进了慈毓宫,他的面容就失了几分温,挂上几层严肃和冷然。沈天玑知道,这本是他一贯的容色,并不曾多想。可这太后是怎么回事儿?记得上次,她对皇上还是颇有几分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