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丰源摇了摇头,“我还是有一样事情不明白。”
柴少云目光闪动,“那必定是件有趣的事儿。”
毛丰源道:“你的腿伤明明还没有痊愈,为什么那么急着要去‘振新堂’?”
柴少云脸色沉了沉,好一会,才沉声道:“也许就是因为我的腿伤,我才急着要去解决‘振新堂’的事。”
毛丰源听了,心头更沉重。
柴少云负手,看了亚细亚大楼一眼,流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眷意,再横睨唐奥运、毛丰源一眼,道:“你们还有没有问题?”
毛丰源望定柴少云。
唐奥运作深深长长的呼吸。
柴少云冷峻地道:“你们没有问题,我倒有问题要问你们。”
“问题只有一个。”
“你们愿不愿意,为‘兄弟盟’,消灭‘振新堂’?”
唐奥运说道:“我不为了这个,又何必站在这里?况且我们若不是为了这事,早已不能在这里站着了。”
毛丰源答道:“不愿意。我不愿意为‘兄弟盟’效命,因为盟是死的,人才是活的。我们是为大哥而效命。”
柴少云也有回话。
他的回话是伸出了一双手。
唐奥运和毛丰源也伸出了他们的手。
六只手握在一起。
紧紧地。
在出发往“振新堂”的时候,毛丰源悄悄地问了唐奥运一句话:“大哥有没有抓到周华?”
“抓到了。”唐奥运若有所思地道,“柴大哥便是在抓到周华之后,才下令提前攻打‘振新堂’的。‘振新堂’提前发动攻击的事,很可能便是从他那儿得知。”
然后唐奥运也回问毛丰源一句话:“你看今天的局面,郭山龙会接受谈判,还是会演变成血战?”
“如果郭山龙是要谈和,他就不必发动突袭了。”毛丰源说,“你看今天的群相,人人都带杀气,流血已是免不了的事。”
“那很好。”唐奥运亢奋地道。
“为什么?”毛丰源很诧异。
“因为我喜欢杀人。”唐奥运道,“杀人像写诗,都是很优美的感觉。”
“我不同意,”毛丰源皱着眉道,“杀人像生吃活剥的田鸡,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所以我和你是两个人,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唐奥运微微笑道,“个性不同的人反而能合作成大事。”
“幸好,我们不止两个人。”毛丰源道,“还有大哥,以及盟里的一众兄弟。”
“但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唐奥运的神色很奇特,“我总觉得,有一天,我们就只剩下了两个人,在一个铁笼子,还是在一条狭道上,也不知是非分个你死我活不可,或是必须要相濡以沫。”
毛丰源猛然站住。
唐奥运别过了脸,继续前行,“希望这只是个感觉。”
毛丰源长吸一口气道:“这当然是个错误的感觉。”
“兄弟盟”部队赴“振新堂”的时候,有四千多人,分批出发,但如常山之蛇,首尾呼应,配合无间。
柴少云出发的时候,随后跟着两顶轿子,一大一小,谁都不知道这两顶轿子到底是从“兄弟盟”总堂抬出来的,还是自外面抬回来的。
当然更不知道轿子坐的是什么人。
不过,在大轿子旁倒有两个人,毛丰源和唐奥运是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