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身边不是还藏着一个卧底吗?&rdo;吃包子的人继续啃着,猛地咬到舌头了,嘶了声,&ldo;出了尼泊尔不是我们的地盘,别想了。&rdo;是还有个卧底。很多年了。孟良川双臂环抱在胸。他不想承认,他之所以暴躁并非是因为要抓他的什么把柄。而是直觉告诉他,程牧云消失数年重新回到人间,一定有很刺激的事情要做,这几天只是个引子。这个男人,与之相伴的所有过往都足够让任何男人佩服到恨不得誓死为友。而他,孟良川,是真心真意地想要想参与其中。&ldo;命运的序章(1)?温寒跟着他们一行人跋涉十几个小时,再辗转一晚后,终于接近了加德满都。入城前,所有人都渐渐分散开,队伍慢慢变成了十几人,几人。到最后,只剩她和程牧云。程牧云和她都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暗沉沉的颜色,在这种阴雨天气里,很轻易就能隐身到人群里。&ldo;我们去哪儿?&rdo;她在周克和那个眼镜男也告别后,轻声问他。&ldo;送你去大使馆,&rdo;他说,&ldo;在那里,你要求助。如果有人盘问你,就说那晚被救出来后,走散了,徒步回了这里。&rdo;他的意思很明显。不要说认识他,在那个剿匪的夜晚发生了什么,都放在心里。她的目光有些闪烁。程牧云颇有些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一只手随意搭着她的肩,和她像是普通的情侣、外来游客一般低声交谈:&ldo;你需要拿回你的行李和护照。&rdo;&ldo;然后呢?&rdo;她脱口而出,&ldo;你去哪里?&rdo;从昨晚到现在,他从没说过接下来要做什么,去哪里。昨晚已经结束了不是吗?和他在一起的孟良川都解释过那是非常难找的一个走私团伙。虽然是寥寥数语,但她猜,他或许是警方的线人。他微笑,并不作答。&ldo;我签证很快就到期了,一定要回去……你会去莫斯科找我吗?&rdo;她想到他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回莫斯科,又轻声追问,&ldo;你能入境莫斯科吗?&rdo;他仍旧没有回答。她不知道如何再继续这场对话。两个人就站在巴格马蒂河沿岸,身旁是帕苏帕提纳神庙。这里是尼泊尔最大的露天火葬场。不论是贫民,还是贵族的尸体,都在河两岸的葬台上被焚烧着。湿漉漉的空气里都是尸体灼烧的恶臭,可是那些守着火堆的人却都很虔诚。温寒在印度恒河边也见过火葬,可那是隔岸观看。而现在,她就身处其中。十几步远外就是一个个葬台,一个个正在燃烧的尸体。忽然,程牧云握住她的肩,半转过身子,用自己的身体暂时遮挡住了所有路人的视线,他低下头:&ldo;我有点饿了,你呢?&rdo;她被吓一跳。这里是火葬场,所有人都在虔诚地超度亡灵……可是他却公然如此贴近,温热的气息就如此清晰地表露出他想做什么……她背后几步就是寺庙墙壁,面对着他和整条巴格马蒂河沿岸的一个个天葬台。混着雨水的晨风,扑面而来。他单手将登山服的帽子拉起来,在一瞬间咬住她的嘴唇,像是在深深吮吸一种汁液丰足的绝美果实,用吮吸的力度和牙齿的咬力将她逼得探出舌尖,供他更加深这种当众忌讳的深吻。整个过程只有不到一分钟,松开来,她却已经喘息着,有些头昏。他将手深入她的领口,碰到她柔软的胸部,然后有些贪恋地,继续揉捏了两下。直到感觉她推自己,终是罢手,结束了这一分多钟的危险调情。活着,活下去,活到回到莫斯科的一天。似乎有很大风险。程牧云将她的领口拢好:&ldo;我知道这附近有个不错的地方,用来填饱你的肚子应该没什么难度。&rdo;&ldo;嗯。&rdo;温寒想,先吃饭,这十几个小时两个人都没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等吃得时候,再慢慢问。当她在加德满都的一个小餐厅落座,拿着菜单,就像回到了人间。是的,是人间。那些危险,都不在了。这里虽然简陋,但有干净的桌布,还有看上去能过得去的菜单。很快,两人面前各自放了一个不锈钢的盘子,米饭,配了咖喱土豆、胡萝卜,还有咖喱鸡。一碗浓汤。这就是她刚到尼泊尔最嫌弃的当地饭菜。可现在,却迫不及待想要吃了。&ldo;宝贝儿,多吃点,&rdo;他把玩着手中银色叉子,轻声说,&ldo;你知道,每个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适当胖一些。&rdo;她脸红了,低头,叉起一块土豆,吃进嘴里。垂眼时,还在想自己这么吃是否难看。他的手指已经在轻轻摩挲她握着刀的手背,好像在等待她吃完,极绅士,也极没有耐心。她被他弄得心猿意马。想到了十几个小时前‐‐初次的艰涩,比她想象的还要疼。却不及肩膀受伤那么疼,更像是有人从你身体里在撕扯着最柔软的地方,他不说话,慢慢地动作,让她适应这种男人和女人之间最原始的纠缠。并不美妙。可慢慢地,就有些丧失了自己的判断力,后背擦破了也不知道。全然忘了是在什么地方,像是在最初那个小旅店里,整个空间里只有他和她在一起。……&ldo;在想什么?&rdo;他低声问,仿佛看穿了她。&ldo;没什么。&rdo;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红润。&ldo;我出去抽烟。&rdo;他说。她疑惑抬头,还从没见过他抽烟,好像除了那夜在小旅店里的水烟,他对这种东西并不感兴趣。&ldo;舍不得我出去?&rdo;他揶揄她。她违心地摇头。程牧云慢悠悠地将餐巾放在桌上。温寒看着他的脸,和他的眼睛,那双漩涡一样的眼睛。&ldo;马上就回来。&rdo;他轻声说。温寒点头。程牧云走到门外,用余光看了看四周,透过玻璃看了一眼店里低头吃东西的女孩,他彻底戴上黑色登山服的帽子,挡住空气中湿漉漉的粘稠雨珠,还有浓郁的人身体上的脂肪酸燃烧后的味道,转过一个路口,往僻静的街道深处走。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她开始坐立不安,当时间跨过半小时,温寒终于察觉到,他不见了。她看着外边的街景,攥紧叉子。上次在营地,他起码还会告诉她。这一次……要不要再等等,或许他只是去买烟了?如此彷徨到两个小时过去。有人来问她是否要收餐盘,她才转过头,红着眼,轻声用英语说:&ldo;不好意思,我没有带钱,可以……&rdo;可以拿什么抵押呢?她浑身上下就只有内外衣物。&ldo;先生已经先买单了。&rdo;服务生语言不太通畅,好在可以表达。顺便,服务生还递给她一张纸。